她不知道有人在暗处保护她,她只当自己想他想的疯魔了。
她也不知战场上用过的兵器,铁血气味杂乱,而杀手的刀血腥气却十分单一。
她只知道陆府上的铁血气让她恶心,而这气味也绝对不该出现在府中。
思绪辗转片刻,她下意识回到屋内寻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瓷瓶,也没能如愿看到那熟悉的字迹。
当脚步停下,她空落落站在窗前,又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什么。
她甚至突然扯起一抹如从前那般温柔的笑,呢喃道:“还有七日,又能见到他了。”
话音落下,她又想起自己已嫁作他人妇,正在走着人生中最后一段不堪又丑陋的路,瞬间又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日头渐落空气中早就没了那淡淡的血腥气,她沉默良久,只当做那是一场春花一梦。
是夜。
今日府里热热闹闹,又添新人,她得了清闲,也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正坐在烛前提笔。
小妇人的手腕越发纤细,腹部微微鼓起一块半拳大小的肉,衣摆空荡荡的十分消瘦,她面上由人皮面具制作的脂粉已经被蹭去,漏出了本来的面目,烛前一张蜡黄的小脸眼下淤青越发浓重,而本就消瘦的面颊,此刻不过数月过去已经瘦到颧骨微微凸起,脖颈下也可以看见血管的纹路。
她在写遗书,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笔尖点在纸上,墨水落下后却再难移动半分。
书桌旁有一个匣子,里面是零零散散的几十封信件,她余光瞥到那些信,脑中闪过舅舅常年奔波,赔了钱也要为她寻医问药饱经沧桑的脸,一笔都没能写完,又是董倩四处寻找她那神龙不见首的师傅,总是半路受伤被骗又把这些事当做笑谈的随意模样,笔头动了动,又是小凡那傻孩子一次次喊着姐姐,一次次说要回家时哭闹的脸。
她一次次提笔,一次次下不去笔,墨水渐渐在纸上晕开模糊了一团,滴滴清澈滚热的泪水滴落其中,墨水逐渐扩散。
她在烛光下手握毛笔,流了半宿的泪,直到天明双腿失去知觉也没能写完一行字。
“怎么办,无影,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若是他,若是那人,必定雷厉风行的自我了断走个痛快,绝不会像她这般瞻前顾后吧。
念着那人的名字,她趴在桌头小憩了一会,被疼醒后吃过药,这才重新梳妆打扮。
只是无论如何添妆,她肿胀泛青的眼底都会留下一些痕迹,好在脂粉抹得越多,面色瞧着越体面,旁人瞧了也只会道一声美人如花娇。
她推开窗,鼻尖似乎又出现那熟悉又陌生的血腥气,距离不远不近,她只当是错觉,想着那人,心头不自觉幻想着对方武功是否精进,近来可好,任务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伤,那根由她亲手缝制的布条有没有断。
她什么都在想,每一念头都是盼着对方安好。
想着念着,鼻尖淡淡的血腥气越来越凝实,她的眸子微微瞪大,死寂了半年多的心脏突然毫无预兆的剧烈跳动起来。
是他来了吗??
炎热的风卷着血腥气越靠越近,她看到了那一头墨色在空中飞扬,最后落在了屋内。
“和离吧,你是公主,可以找到更好的夫君,他....不适合你。”
来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可水西谣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满眼都是男孩又宽阔了几分的肩膀,更加深邃锋利的五官,以及那双忽明忽暗的桃花眼。
她控制不住的抬脚冲过去,猛地扑进对方的怀里。
很温暖的怀抱,暖的不可思议,这怀抱好像还带着一种力量,慢慢驱散缠绕她三月有余让她恐惧的彻骨寒意。
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鼻尖血腥气都变得十分浓郁,太过幸福的画面和真实的触感,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春花一梦。
可她也不想探究是真是假,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环住男人劲瘦的腰,满脸眷恋把鼻息放缓,用力嗅着男人身上的肃杀之气。
随着怀抱越来越僵硬,水西谣渐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清醒了几分,可却始终舍不得松手,只是扯起以往那般温和的笑,头也不抬的问道:“无影,果然是你来了,我成婚了,你是来祝贺我的吗。”
只是三月不见,回头想来好像三年那么久。
当初那般盼着她嫁,此番前来他定是祝贺她的,那她便笑着道谢就够了。
“我给你带了........”
上方传来男孩窘迫僵硬的声音,像是没回过神,接着她就察觉到腰上多了只滚热的手,身形一步步向前时,她听到他倒吸气的声音。
他很紧张。
他好可爱。
水西谣下意识闭上眼搂的更紧了一点,她心里默念着,就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吧。
可不过几秒美梦就碎了,她感受到腰间大手猛然抽离,随后肩膀就被对方用力拉开。
她垂眸敛下失落的情绪,退开了温暖异常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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