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脑子里刷起了弹幕。
全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句话。
霍慎行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温柔过？
他们初次见面，在双方长辈都在场的情况下，他对她的态度，都是冷冷淡淡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对她，也许有过温柔。
但那都是为了诱哄她在床上臣服他时候。
而现在……
看着男人湿漉漉的双眼，宛如小奶狗般的表情，温阮有点接不住。不过，还是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霍慎行，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可能是最近家庭伦理剧看多了，温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江楚宁怀孕了？”
“还是和哪个女人开房，被记者当场拍到，上了头版头条？”
安慰他。
“没关系的，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不用特地过来跟我解释。我现在的心胸，比大海还要辽阔，不会和你闹的，更不会跑到老宅那边去闹。”
想了想，不对啊。
霍慎行什么时候在乎过自己的感受？
就在她的大脑持续性发散时，霍慎行绷不住了，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去，“你就不能盼点我好？”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舒服。
温阮的后背贴着冰冷浴缸，前面又压着一个大男人，没过几分钟，就坚持不住。
“你能不能出去？谢谢你的好意，但洗澡这种小事，我又没有断手断脚，自己能做。”
霍慎行不再压着她，但也没有离开浴缸，两人面对面坐着。
温阮褪了上衣，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文胸，虽说没有脱完，但这种半遮半掩的画面，更令人感到血脉喷张。
换做在以前，她早就羞红了脸，然后娇嗔着让他离开，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更加欲罢不能……
而现在，她大大方方坐着，甚至连遮掩的动作都没有。脸上既没有羞涩，也没有娇嗔。
好像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空气。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有点如鲠在喉。
她真的变了……
在他还毫无察觉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和他断绝关系。
所以，这段时间，她陆陆续续提的离婚，都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什么欲擒故纵……
霍慎行喉管往下滚了滚，声音莫名沙哑无比，突然开口，“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什么了？”温阮下意识反问。
“今晚，我是故意灌醉你。”霍慎行缓缓道，语速很慢很慢。
温阮浑身一怔，想到什么，看向霍慎行的目光满是复杂。
“大师说做完催眠后，后续的两三个小时内，脑子会有点晕晕沉沉，不过，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没有事了。”
“霍慎行，你居然让人给我做了催眠？”温阮抬手，捂住额头。
怪不得，她醒来之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身上，萦绕着一股从未闻过的熏香味。
霍慎行没有否认，“是。”
“你凭什么？”温阮生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因为你这段时间的改变，我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之前，你也曾和我提到过，你说你死过一次。我觉得这实属无稽之谈，但又非常好奇，好奇你的转变，想一探究竟。”
温阮生气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所以呢，你现在相信了吗？”
上次，在车里，她完全是一时冲动，才把前世的故事，告诉了霍慎行。事后，还是有点后悔的，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前世的死，到底有没有霍慎行的手笔在其中。
不过，上次争论，霍慎行的话，还是给了她一些提示。
比如，她当时只是站在办公室门外，并没有亲眼所见，以江楚宁的城府，完全可以找配音演员或者一些高科技合成手段来提前录好音。
还有齐商当着自己面和霍慎行打的那通电话。
也完全可以是自导自演，手机又没有开免提，谁知道对方是人是鬼，即便开着免提，也可以参考前者的方法。
所以，她百分之九十九，基本能排除霍慎行。
可仅剩下的百分之一，她还不敢打包票。
霍慎行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突然说道，“直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对吗？”
温阮抿唇，没有说话。
霍慎行接着往下说，“这个世界上，我也许会害任何人，却绝对不会去伤害你。”
这绝对称得上是情话。
换做在以前，温阮肯定会感动，但现在听在耳边，只觉得讽刺。
“如果你没有伤害我，我就不会死。就算你没有直接迫害我，但我的死，也是你间接造成的。”
霍慎行捂住头，有点语无伦次，人前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神色中透露出疲惫。
“我的脑子好乱，刚才催眠师指引着你，让你把藏在心里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情愿，那是你做过的一场噩梦！”
温阮笑了笑，“你不相信就算了，但我信，所以这就是我坚持跟你离婚的理由。霍慎行，这辈子，我想活的更久一点，我不想当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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