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程将刘长微引至更僻静的荒野深处,两人就着凛冽寒风,又将计划细细捋了一遍。
顾璘虽权势滔天,但其本身并非武人,党羽亦多文臣,真要铲除并非难事。
难就难在投鼠忌器。
深宫之内,皇帝身边,还盘着几条的凶恶的“看门狗”。
【刘向】
沈锦程折下一截枯枝,在冻土上划出这个名字。
“此獠武功深不可测,且对顾璘死心塌地。陛下如今被她牢牢掌控,若不能先除此人,一旦打草惊蛇,她狗急跳墙伤了陛下……我等便是千古罪人,万事皆休。”
刘长微面色凝重,缓缓点头。
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陛下是大义所在,是号令天下的旗帜。
只要陛下能安然脱困,站出来振臂一呼,揭露顾璘欺君罔上、囚禁天子的罪行,天下忠臣义士必然景从。
到那时,顾璘纵有党羽万千,也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故,欲除顾璘,必先斩刘向。”
沈锦程掷下枯枝,目光如炬。
道理清晰,可行路却艰难。
刘长微眉头紧锁,说出最现实的困境:
“献章,你所言在理。只是这刘向……岂是好谋划的?她武功已入化境,等闲难近其身。更何况她蛰居深宫大内,等闲不得出,我们便是想设伏围杀,也找不到地方下手。”
“呵呵,她也不是没有漏洞。”
沈锦程眼将除夕所见和盘托出,
“此人嚣张跋扈,早已不将皇帝放在眼中,如今常宿于容贵夫宫中,行淫乱宫闱、悖逆人伦之举。”
“如今泰安宫里,陛下身边常伴者实有五人,两名是深宫女官,负责贴身琐事;另外三人,才是刘向真正的心腹,武功高强,寸步不离,名为侍奉,实为监禁。”
“至于泰安宫外围……” 沈锦程语气略带讥诮,
“虽有禁军层层把守,看似铁桶,实则多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足为惧。 真正棘手的,始终是里面那几条恶狗。”
听闻沈锦程对宫内情形了如指掌,甚至连人员构成、刘向行止都摸得一清二楚,刘长微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顾璘老贼,罪孽滔天!”
她一拳捶在身旁树干上,积雪簌簌落下,
“竟行此囚君辱主之事!她当真以为这天下姓顾么?! 此等国贼,天下人当共诛之!”
发泄完胸中愤懑,她转向沈锦程,眼神冒火:“献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刀山火海,我刘长微也闯了!”
沈锦程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忽然笑了。
她拍上刘长微的肩膀,神情凝重,
“你需诛、杀、刘、向。”
刘长微一愣,下意识指了指自己鼻子,
“就我?”
“自然是你。”
“那你呢?” 刘长微愕然。
沈锦程摊摊手,“我给你提供情报啊。毕竟,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
刘长微差点气笑:“献章,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我如今连宫门都进不去,如何诛杀那深居简出的刘向?你莫不是要我去闯宫行刺?那与送死何异!”
见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沈锦程收起那点玩笑神色。
怪不得能卸甲的那么快。
真还是个惜命的角色。
“刘长微,”沈锦程逼视着她,“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麾下也曾暗桩无数,耳目遍及京城。别告诉我,你离了那身官袍,就真成了没爪牙的病猫。 事情难,可以从长计议,徐徐图之。但若连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
“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我就问你一句,这刘向,你敢不敢杀?这陛下,你敢不敢救?”
荒野寒风呼啸,卷起雪沫扑在脸上。
刘长微抹了把脸,再睁眼时,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敢!怎么不敢?!”
“好!”
沈锦程眼中终于露出一点真切的笑意,她拍了拍她的肩,
“饭要一口一口吃。那刘向张狂悖逆,已经离死不远。难的是陛下身边那三条‘附骨之蛆’,与陛下几乎形影不离。要想万无一失地救出陛下,又同时除掉这三人,恐怕不易。”
刘长微听出些门道,凝神问道:“你的意思是……?”
“不急。” 沈锦程语气森然,带着一种阴冷的耐心,
“我们慢慢杀,一个一个的来。”
她看着刘长微,清晰分派,
“刘向,交给我来处理。 她死之后,宫中必然出现权力真空,那三个看守陛下的人,彼此之间绝非铁板一块。到时,便是你上下其手,从中挑拨,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刘长微细细咀嚼这番话,眼中光芒渐亮。
这法子听起来确实可行,分化瓦解,借力打力,正是她们这些人的拿手好戏。
但……
她仍有顾虑。
“这法子是好,但执行起来,千难万难。我如何接近她们?如何挑拨?那三人时刻跟在陛下身边,我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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