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华足足揍了张小雨个把小时，把张小雨的屁股都肿了。
田长胜得知此事，无奈感叹一句：
“唉！金子掉进了臭水沟里，怎么能发光？
谁说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的？
张小雨，就是一块金子，但是他能发光吗？”
田长胜甚至幻想过，要是田小雨是他儿子该多好。
田大壮那个蠢货，就知道惹是生非，小学没毕业就读不下去了。
经过他的深思熟虑，觉得一定是祖坟出了问题。
张家的祖坟风水好，只要夺得了张家的祖坟地，把他田家的祖坟迁过去，一定能出个秀才。
为此，他暗地里找了个风水先生，偷偷将两家的封地堪舆一番。
风水先生给他的结论基本一致。
“张家的坟地是青龙吐珠。
一条瓦店河蜿蜒曲折，就像是一条青龙，张家的坟地刚好在龙口之处。
此地，出进士。”
田长胜本来想用砖厂扩建为借口，逼迫张邦华把坟地让出来，可失败了。
他又想出了一条计策。
这次让田玉梅来，也就是探探张家的情况而已。
田玉梅见张小雨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好。
她舔着笑脸，往后院走去。
“婶，你在喂鸡呀！”
魏金兰，一回头看见了田玉梅。
她先是愣了一下，立马挤出了一丝笑容。
“玉梅呀！怎么有空来我家玩？”
魏金兰本来很想把这个瘟神赶走，但是她是村长的女儿。
他们想这个村子待下去，就不能得罪田家。
“嗯！我和小雨哥，有些误会，我特意来跟他解释清楚。”
魏金兰点点头，继续往鸡舍里撒着秕谷，不再说话。
“好了！田玉梅，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
田玉梅瘪了瘪嘴，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瓶子里装满了，用五颜六色的香纸折成的小星星。
“小雨哥，你不要生气了，这是我花了一个星期折出来的。
送给你，希望你原谅我。”
说着田玉梅走了过去，将精致的透明塑料瓶递了过去。
那个年代的女生，喜欢从学校的小卖部里，买彩色香纸折星星送人。
“滚！”
张小雨依旧冷冷地说着这个字。
田玉梅感觉再次受到了侮辱，她咬着唇，看着张小雨，眼神之中满是愤怒。
“张小雨，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成绩好点吗？
你记住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田玉梅转身离去。
李海洋摇摇头，嘴角抽动数次。
“唉！小雨不要和这种人计较，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李海洋站了起来，他心头的一块石头也落下了。
他也曾怀疑过此事。
一切都过去了。
九月一号开学，张小雨依旧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去收笼子。
今天他下到了足足有六斤黄鳝。
小远子开学了，他的黄鳝笼也借给了张小雨。
所以张小雨下的特别多。
一个星期后，李海洋再次来到了张小雨家。
他兴冲冲将自行车停在了门口。
张小雨手里捧着刚开的复读机，在听英语听力。
“小雨呀！搞定了。
我的老师，就是那个一中副校长，他很喜欢你。
他也是从咱田水镇走出去的。
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之后，他亲自安排你做插班生，在尖子班。
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去报到。
记住带上你的分数条。”
张小雨连忙摘掉自己的耳机，眼神之中充满了憧憬与希冀。
“谢谢李老师。”
他莫名觉得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李海洋掏出了一张字条来。
“你把这个交给余校长，他会关照你的。”
张小雨接过字条，紧紧攥在手里。
李海洋又递过来一本书。
“有空看看，这是一本非常不错的书。”
张小雨扫一眼封面，《我的左脚》。
他接过了书。
张小雨一直都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学习上，很少看课外书，特别是这种外国人写的书。
“好的！”
他接过了书，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他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九月十五，张小雨肩上扛着个尿素袋，手中拎着黄色的帆布书包，朝着镇上的车站走去。
张邦华匆匆追上了张小雨，夺过了他肩头的蛇皮袋。
“我送你。”
张小雨没说话，默认了。
一路上，张小雨都没跟张邦华说过一句话。
自从那天，张邦华说出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之后，他就没在和张邦华说过一次话。
在车站，张小雨坐上了天田水镇开往萍县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播放着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
我应该在车底 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
张小雨第一次听，这么沙哑而有魔性的声音，就被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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