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淇，淇淇……”
早上七点，穆俊超这样急切的声音传来，这倒是少见。
昨天说好的让袁淇睡个好觉，穆俊超带小山单独睡隔壁的。
带着瞌睡气的袁淇恢复理智蹙眉道：“怎么了？”
“出事了。”
袁淇的心突然一抖，穆俊超说出事，那必然是真出事了。
袁淇瞪大了眼睛，等待后文。
穆俊超继续说道：“刚才接到交警电话，说是何红岩出事了，现在正送往医院。”
“啊？”袁淇惊讶道，“昨天从这回去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穆俊超继续说道：“电话里说是货车出事，同行的还有一位……是袁峰……伤势很重，当场失去意识了，在抢救。”
“什么？！”袁淇的吃惊，伴随着眼泪夺眶而出。
浑身冰冷，呆滞……
穆俊超从没见过袁淇如此。
袁淇连忙拿起手机，颤抖着给三叔打电话。
三叔沙哑的声音传来，“大淇啊！那个……先别跟你妈说，叔已经在去上的路上了……”
袁淇的眼泪凶猛溢出，压低声音哽咽道：“嗯……”
然后看向穆俊超，穆俊超的眼眶何尝不是红的。
小山还在穆俊超怀里酣睡。
“带着孩子去医院，合适吗？”袁淇有些为难道。
穆俊超强装镇静道：“现在合不合适都得一起去看看。”
袁淇当然知道，现在让穆俊超带孩子回去也不可能。
快速收拾好，两人一起来到前台办理了退房。
穆俊超左手行李，右手揽住抱着小山的袁淇。情况不明，他也没太多话。
感受到袁淇身体传来的僵硬，他又试图握了她的手，指尖冰凉。
穆俊超也倒吸一口冷气。
*
到达医院，上午9:30，穆俊超又再次联系何红岩的电话，接听的是先前联系他的交警。
“你好，我是机主的亲属，我们已经到了……”
穆俊超一边说，一边按照对方的指示，来到了急救室门口。
袁淇脚步沉重，紧跟其后。
穆俊超放下行李，抱过袁淇怀里的小山，从随身行李里倒了恒温水，充了热奶。又拿了面包出来给小山，小山乖乖接过。
穆俊超满脸担忧地看向原淇，递了吃的过去，袁淇摇摇头，没接。
穆俊超也不再勉强，毕竟他自己也吃不下。
“这个手机的机主，我打电话给你因为你是他通话记录里最后一个联系的人。他的通讯录里保存的也没有其他亲属称呼的名字。”便衣递了何红岩的手机给穆俊超。
何红岩的手机通讯录里，穆俊超的备注是“二哥”。
“目前检查到的多处擦伤以及骨折已经处理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人还没醒，要等醒来进一步检查。”旁边随行的医生补充道。
袁淇并没有松一口气，一脸紧张地看着医生，因为医生手里还有一本驾驶证。
“这个……袁峰。”
没等便衣开口，袁淇赶紧接话道：“我是他妹妹。”
“嗯，目前抢救的就是这位驾驶证上的本人，跟他们公司确认过了，他是今早5:30出车的。他的手机已经在事故现场被破坏了，当时他们公司提供的紧急联系人，我们联系到的是他的父亲。”便衣警察说道。
“伤势……怎么样？抢救的……是哪里？”袁淇想知道袁峰伤哪了，可是话说出口却发现自己都没组织汉语言。
所幸医生听懂了，“据急救的同事反应，患者头部面部严重撞击，同时腿部当时已经……有可能截肢，其他详细的信息我这边也不能冒然提供，只能等手术结束。”
袁淇的眼泪，像是打开了阀门。
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快速掉下。
穆俊超的嗓子哑哑的，“袁淇，我和儿子都在，你别怕。”一边安慰，一边赶紧给她擦眼泪。
“那个，我们先登记下身份。何红岩跟二位的关系是？”
“我前夫。”袁淇尽量保持镇静，嗓子发紧回答道。
便衣警察和旁边的医生有些诧异道，“所以事故现场一位是您的哥哥，一位是您的前夫？”
“嗯。”袁淇应声道。
穆俊超并不接话，他也确实不知道何红岩跟袁淇离婚的时间，虽然他也觉得“前夫”这个称呼更加适合。
“何红岩在哪？我们能先去看看吗？”穆俊超问道。
“可以，他在病房，刚处理好胳膊，发现的时候是被袁峰用双臂护住的头的，撞击也多是被袁峰挡住了……”警察解释道，眼神里也有些游离，如果是大舅子护自己妹夫也情有可原，可袁淇却说是“前夫”。
袁淇听到这里，歪着头，一时间明显脑子宕机了，满脸的困惑。
与此同时，她也懂了。
袁峰护何红岩，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哥哥啊！
袁淇知道此时不是煽情的时候，“我现在怎么办？能去看红岩吗？小哥呢？”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红岩，小哥这里，一时半会出不来，我们等着也没用。”穆俊超不得不在此时做出回应。
他清楚袁淇的担忧，也明白她的慌乱和无助，袁淇在强装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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