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看向司马曜，眼神有些复杂。他的目光在司马曜身上来回游移，仿佛要将他看穿。眼前这个皇侄身上，竟然有一种当年的自己才有的清澈。不争权不夺利，即便是遭受到不公，却总是被规矩束缚，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可今日的自己，早已不复当年。但看到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司马曜，心绪难免有些起伏。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的单纯和执着，那些被岁月和现实磨灭的初心。
“妄念？”岑羽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和无奈。“何为妄念？二皇子当上皇帝，就不是妄念？你三皇子就是妄念？是谁规定的？”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情绪有些失控。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带着深深的不甘和质问。他的脸庞微微抽搐，心中的愤懑难以抑制。
“父皇定下二皇子继位，这便是天理。我作为父皇的儿子，理应遵从。”司马曜道，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也有着一丝动摇。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屈居人下，看着二哥治理江山，而自己只能默默辅佐？可违背父命，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先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司马曜继续说道：“皇位传承，关乎国之根本，岂容随意更改。我司马曜虽有抱负，却也知君臣之礼，纲常之道。”他的语气愈发坚决，仿佛在给自己立下不可动摇的誓言。
岑羽冷哼一声：“君臣之礼？纲常之道？这不过是束缚人的枷锁罢了。你若真的遵从这些，就只能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永无出头之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司马曜反驳道：“我若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与那乱臣贼子又有何异？我司马曜行得正，坐得端，绝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他的目光如炬，毫不退缩地迎向岑羽的目光。
岑羽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以为你的二哥登上皇位，就会善待于你？就会是一个贤明之君？”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质疑。
司马曜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但随即说道：“二哥的为人，我心中有数。即便他对我有所猜忌，我也会尽臣子之责，辅佐他治理好国家。”
岑羽摇摇头：“你太天真了。在这权力的争斗中，没有亲情，只有利益。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等待你的只有无情的打压和迫害。”
司马曜深吸一口气：“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违背良心，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坚定而决绝。
“你父亲就是天下正道吗？”岑羽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刺破这房间内的宁静。“他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岑羽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羁与质疑，直直地望着司马曜，似乎想要从他的反应中寻得些什么。
司马曜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死死盯着岑羽，眼中燃烧着怒火。那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先生莫要再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先皇的决策岂容你我质疑？我司马曜生为皇子，死为皇家鬼，绝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之事！”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带着决绝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震得人心头发颤。
司马曜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风暴。“先皇一生英明，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司马家的江山永固！你怎敢如此肆意诋毁？”司马曜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那燃烧着怒火的双眼。
岑羽微微一怔，看着司马曜那坚决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敬佩。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王爷，你太天真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天理正道？权力的争夺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你若不主动争取，迟早会被人踩在脚下。”岑羽的语调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司马曜的内心。
司马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声音却略微缓和了一些：“先生所言，我不敢苟同。我相信天理昭昭，善恶有报。若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即便得到了天下，又能如何？我司马曜宁愿坚守正道，哪怕前路崎岖，也绝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向岑羽宣告着自己不可动摇的信念。
“哼！”岑羽冷笑一声，“王爷，你这是妇人之仁。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善良和正直只会让你成为别人的猎物。你以为仅凭你的正直和信念，就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生存下来？别天真了！那些觊觎权力的人可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放过你。”岑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司马曜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激烈地斗争着。他知道岑羽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但他的良知和道德底线却让他无法迈出那一步。他的思绪如乱麻一般，一方面是对权力的渴望和对自身处境的担忧，另一方面是对正义和道德的坚守。这种内心的挣扎让他感到无比痛苦，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先生究竟要说些什么？”司马曜再次问道，他的声音已经有些疲惫。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迷茫，仿佛迷失在这纷繁复杂的权力斗争之中。
岑羽收起手中折扇，那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几分随意，而后就近缓缓坐在凳子上。他的目光深邃如海，仿佛其中隐藏着无尽的沧桑与秘密。“皇侄。我是你十四皇叔司马恒。”
司马曜一怔，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那神情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雷击中。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中满是震惊。
“十四皇叔？”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确定。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颤抖的尾音。
怎么可能？十四皇叔在早前的宫廷争斗中早就已经死掉，怎么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可眼前这个人冒充十四皇叔，又能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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