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军帐内，朱标眉头紧锁，说实话，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找得过牛痘的耕牛希望不大，要想在短时间内让牛患病也不太可能，所以朱标只能试试用人痘接种。
人痘接种的死亡率很高，这个朱标是知道的，但他寄希望于马之明抗天花的药，能够在人体内形成抗体原，这样接种的死亡率就会下降很多。
"死马当活马医吧！"朱标叹了口气道。
神机阁的所有工匠都对大明有功，他不想拿他们的命赌，他可以对倭寇狠，他可以对南洋的那些土人狠，但是对于大明的普通百姓，对于这些给他踏踏实实干活，给大明造枪造炮的工匠，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朱标正在踌躇之间，曹炳在门外喊道，"启禀殿下。"
朱标不耐烦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虚礼干什么，孤让你做的事情都办好了！？"
曹炳没有犹豫，进帐躬身说道，"殿下，臣去牛棚那边找了一圈，没发现有得了牛痘的耕牛，东宫近卫已经押着数十人到了校场那边，正在等殿下下一步计划。"
"还有就是毛都使在神机阁附近，抓了一下染上天花的白莲教妖人，这疫病，十有八九就是从这群妖人身上传出来的！"
朱标一听这话，眼神深邃，想来是前段时间查抄胭脂院，惊动了白莲教的人，可他们为了一个小小的分舵，就敢报复大明朝廷，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应天府内还有白莲教的高层，亦或是那死去的秦霜凝是白莲教的重要人物！？
曹炳一脸疑惑的看着朱标，不明白太子爷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不应该马上告诉皇爷，调集朝廷重兵，直接镇压了白莲教吗？
"这些妖人来的也他娘的及时，也好！"
朱标没有理会曹炳的惊讶表情，一口气说道，"你去通知毛骧，让他把那些妖人带到牛棚，给他们上刑，看看能否问出白莲教其他消息，实在问不出来，就把他们喂牛！"
曹炳更加疑惑，用人去喂牛？牛可是不吃肉的，喂它们能吃吗？
曹炳没想明白，但也不敢迟疑，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朱标眉头紧锁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双管齐下，应该成功率更大些。
可一想到白莲教，朱标很快阴沉下来，杀机凛然。
他的宽容，他的慈悲，可只对大明的百姓，只对自己忠心的臣子，对自己的女人，还有疼爱自己的父母。
对于白莲教这些妖人，朱标恨的牙根儿痒痒，三番两次的给他找麻烦，而且每次的麻烦都不小，本想温水煮青蛙，彻底断了他们的根，可他们好想急着求死。
朱标杀心一起，"白莲教是吧？弥勒佛是吧？等孤处理完你们带来的麻烦，就把你们这些妖人连根拔起，看看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校场内，曹炳马不停蹄的跑到毛骧周边，扯着嗓子喊道，"毛都使，太子令！"
毛骧一听这话，连忙躬身倾听。
"殿下令你严加审讯，从那些妖人嘴里问出白莲教的其他消息，如果审讯不出来什么，就把他们都喂牛了！"
"喂牛！？？"
说罢也不理会，同样一头雾水的毛骧，扭头便去吩咐人，照看那些天花重病患者。
毛骧转过头来，对身后的千户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千户大眼瞪小眼，"太子爷的心思，岂是咱们这些人可以猜测，太子爷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卑职倒是觉得应该就是字面意思，咱们把那些妖人吊起来，用三棱锥刺给他们滋滋放血，再把血混合着牛槽内的草料，一起给牛吃下，这不就完成了太子爷的交待。"
毛骧一拍大腿说道，"没错，就是字面意思，果然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按你小子说的做，实在不行，把他们剁碎了混进草料中........."
"啊！？？是......."
与此同时，锦衣卫的刑房。
蒋瓛把几个意图煽风点火的叛乱工匠，横放在炭火之上，炭火烧的通红，几个工匠的皮肤被烤的焦黄，整个房间内，都有一股迷人的肉香。
蒋瓛用着刑刀修了修自己的手指甲，带着几分惬意的说道，"你们身上疫病不少，问题太多，这火能驱百毒，炼真金，先把你们烤上一烤，谁要是想明白了，咱们就唠唠。"
"啊，啊........"
"我们只是说了气话，你这个酷吏！你这样做，不得好死！"
几个人感觉自己已经熟透了，但还是拼命的挣扎着绳索，嘴里大骂不止。
蒋瓛丝毫没有生气，借着他们的炭火，给自己温了一壶酒。
"你们这几个怎么没一点油水，连本千户的酒都温不热。"
几个人皮肤上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冒出滋滋作响声，蒋瓛一脸享受。
"狗官，酷吏，有种放了我！？"
蒋瓛揉了揉耳朵，"酷吏可不敢当，你这夸得本千户都不好意思了，和锦衣卫的前辈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啊......"
蒋瓛慢悠悠的从一边，拿起了一壶凉水，慢慢的浇在他们的背上，烈火的烧烤，凉水的冰冷，令受刑的几人，感觉精神崩溃，
蒋瓛笑意更浓，却陡然变得狰狞，"你说你说的是气话？当着太子爷的面，鼓动工匠，反抗东宫近卫，这是气话?"
锋利小巧的刀子，轻轻的划过被烤的焦黄的油皮，"你们在神机阁深受太子爷的恩惠，可到了要紧关头，却把事情的原由都赖在太子爷，赖在朝廷的头上，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们可能不知道，大明不能没有太子殿下，他老人家能让家家户户吃上饱饭，穿上体面的服饰，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不能没有太子爷，但是，你们这些受利最多的人，居然要谋害殿下。"
"噗呲！”
蒋瓛手中的小刀，忽然深深的扎入工匠的大腿，鲜红的血液又为炭火助燃了一把，发出刺耳滋滋声。
"他老人家可能把你们当成蝼蚁，不屑一顾，但咱们这些鹰犬必须得为殿下排忧解难！"
几个工匠疼的身体直哆嗦，忽然嘴里喃喃道，"长生天保佑，我等皆生在天国，现在的困难，就是去往往生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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