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知做过功课了。
恋爱中的小情侣看恐怖片，是可以增进感情的。
比如看到恐怖的地方，女孩子都会紧张慌乱的钻进男朋友的怀里，然后趁机酱酱酿酿，然后主题就变了。
可是她从头看到结束，爆米花吃了一桶，饮料喝了两杯，都没等到恐怖的地方。
再看旁边的男人，跟她差不多。
神情淡定，无动于衷。
她看着影院灯打开，彻底没了恐怖的氛围，转头幽幽询问齐铭霄。
“你助理会不会选片子？这个恐怖吗？”
“听说是排行榜第一，挺恐怖的。”
“……”
宋予知半晌没说话，突然转头问旁边，“你觉得恐怖吗？”
齐铭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旁边空荡荡的，明明什么都没有。
结合此刻电影片尾，这场面看起来倒是挺恐怖的。
“你旁边有人？”
“没有，有只断头鬼，刚刚就一直在摆弄它的脑袋，好像是没找到合适的观看角度。”
宋予知给他解释完，然后转头对旁边继续开口，“你待会儿出去，把其他观影厅的朋友都叫到大厅，我跟他们谈谈。”
旁边的鬼，“……”
这小丫头片子果然能看到他！
能看到为什么无动于衷？
他刚刚一直在摆造型吓她，在她看来，自己却是在找合适的观影角度？
他凶神恶煞的瞪着她，绞尽脑汁思考更恐怖的造型和方案，然后就听到对方不满的声音。
“傻愣着干什么？都请你们看电影了，我诚意还不够？”
“……”
小鬼这次是真的傻了。
她什么意思，是她专门请它们看电影？
就说今天为什么影院全开放了，还敞开大门，让大家能随便选位置……
宋予知见它不动，直接踹了它一脚，“快点！再磨蹭头都给你打掉！”
刚把头按在脖子上的小鬼，“……”
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她踢的位置，竟然火辣辣的疼。
她竟然能踢到他？
真的踢到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鬼尖叫着，一路从观影厅狂奔出去。
齐铭霄看着她对着空气这一系列动作，微微心惊，“这里真的有很多鬼？你想跟他们怎么谈？”
宋予知转头看着他，想了想，“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里的格局，地下有三层对不对？”
齐铭霄点头，“没错，两层用作地下车库，负一楼有一半停车，一半是商业。”
“听影院的人说，来这儿的人都不停地下车库，都把车停在地面上。有没有可能，腾出一层来，给他们使用？”
“给他们？”
齐铭霄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视线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观影厅。
宋予知嗯了一声，“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案了。”
说完，她又道，“你想看看他们吗？”
普通人进来的视觉看到，商场里空无一人，连工作人员都很少，冷冷清清的。
而且总感觉氛围不舒服，周围阴嗖嗖的，不开空调气温都很冷。
但是她进来看到的，却是满满当当拥挤的人群。
他们像正常人一样逛着商场，选着东西，有时候站在一家店门口好半天，最后依依不舍的走掉。
所以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她才问，是不是目标客户不明确。
这些鬼魂大多心怀执念，留恋人间，大面积送走她目前做不到。而且就算送走，到下面也是一大工程量。
可以尽量跟他们谈判，和平共处，让他们留在这里正常生存，消除执念后，自愿离开……
齐铭霄早就想提议看看了，又担心她为难。
听到她主动询问，当即同意。
宋予知这次没给他符篆，而是抬起左手，用右手注入灵力在上面虚空画了些符文，完成后将左手伸向他。
齐铭霄疑惑的看着她。
小姑娘笑眯眯的道，“这么多野鬼，形态各异，我担心你害怕！我牵着你，这样我看见什么你就能看见什么！而且他们绝对不敢靠近你，很安全的！”
齐铭霄颇有几分无语，但没多说，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小手。
小姑娘小手依旧很软，只是冰冰凉凉，温度低到了极点。
他拧眉，下意识握紧了些，拇指指腹细细摸索了几下，“怎么这么凉？”
温热干燥的温度，从男人掌心传来，无孔不入的包裹着她，让宋予知全身都暖洋洋的。
她笑笑没解释。
这是以她自身做媒介，让正常人能看到另一个世界。
不光是想占他便宜，也是真的为了保护他。
就算鬼魂忌惮他不敢靠近，但见多了鬼，总归是消耗自身阳气的……
“走吧，我带你出去看看。”
“……”
齐铭霄这才注意到周围。
原本空无一人的观影厅，此刻十分热闹，除了以他们为中心的两米开外，几乎挤满了鬼。有些挂在椅子上交头接耳，有些扒在荧幕周围，好奇的盯着上面的画面。
还有些瞪着一双空洞的眸子，麻木的看着他们，想涌上来，又似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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