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天愣住了——他被下药的事情，凌冽竟然知道？
罗天天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他望着凌冽那双淡漠的眼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那个，凌冽，你是怎么知道我…我曾经被人下了药的？”
凌冽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开学晚宴上，曹障在给你的那杯酒里面下了药，然后你还把它喝完了。”
罗天天闭上了眼睛，努力回想那晚的情况。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曹障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逼着他喝光了那杯酒。
“原来是那天……我记得我喝完酒之后，你就出现了。然后你告诉大家，你是我的未婚雌君。”罗天天喃喃道。
“我当时就要你退学，但你自己不肯。还很坚定站在泰路那只老狐狸那边，帮他说话。”凌冽笑了笑，似乎想起当天的无奈，
“怎么，现在后悔了吗？后悔也来得及，我还是有能力给你办理退学手续的。”
罗天天摇头，做圣子是雄虫唯一一个能够离开中央星的办法。即使知道了圣子学院的黑幕，他想要离开中央星的想法，也只是变得更加坚定。
“我…我今天，看到了江画。”罗天天的声音略微颤抖，
“他被泰路和一些军雌灌了药，泰路要他去服侍三位军官。他明明不肯，但吃了那个药之后，竟然对泰路言听计从。”
凌冽有点疑惑：“他们又出了速效的新品吗？你吃那个药的时候，药物发作还很慢。”
罗天天点了点头：“我听见泰路说，他吃的药比我吃的那个更先进，起效更快，而且还会全程保持意识。
我记得那天我们去了休息室，然后我帮你做完精神梳理之后觉得很累。再之后我就睡着了。那之后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发生什么。”凌冽微笑安抚，“你睡得很沉，后来朱砂进来，把你接回家休息了。”
罗天天松了口气，看向凌冽的眼神充满感激：“这样啊……太感谢你了。幸好有你，要不是你出来救我，我那天的下场真是不堪设想。”
凌冽轻轻一笑：“不必说谢，你也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送去强制匹配中心，不得不在某个性格恶劣的雄虫身边低声下气了。”
罗天天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那我们的婚约…果然是假的吗？”
凌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旋即垂首：
“抱歉，我骗了你，天天。因为那天灌你喝酒的人是军部三巨头之一的曹障。在权贵圈里，玩…选择圣子时不成文的规矩，先到者先得。
我想要救你，就必须拿出能够打破这个规矩的正当理由。我…他们不会动的圣子，只有其他贵族的雄主，所以我才当众宣布我是你的未来雌君。”
罗天天瞪大了眼——凌冽刚才想说的绝对是我们对吧？虫族的权贵圈果然是全员恶人吧？
凌冽笑笑，继续说道：“但后来我想，既然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总该要点回报的吧？
这个借口既然已经当众说出口了，索性就把它落实，帮我们两个一起挡掉所有的麻烦。毕竟你一定要做圣子，还是得有个身份高的雌君才安全。”
罗天天点头：“谢谢你，之前你也反复提醒我，说圣子学院水很深，我一直没能听懂。你…还有任青，还有朱砂，你们真的是我的救星，太感谢你们了。”
他向凌冽和任青深深鞠躬，任青想去扶他，却被凌冽按住了。
“天天，你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就好。我们一定会用尽全力，保护好你的。”凌冽为罗天天鼓气。
“嗯，我先回去了，还想预习一下精神梳理课。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也要早日想到办法，治好任青的精神海才行。”
除了预习功课，罗天天还想尽快打视讯给朱砂，谢谢他对自己的保护。
罗天天小跑着离开了，凌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笑得别有深意。
“雄主他……真的信了你这骗子的鬼话。”任青表情木然，“他也不想想，你真想帮他的话，为什么要等他喝完那杯下过药的酒才出手救他？”
“他一直这么天真，才被我三两句话就拐回了家。”凌冽笑着摇头，“不过我要是早知道他精神海梳理的能力这么强，就不会让他喝下那杯酒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婚约是假的？”
“圣子里有不少人知道我的事，难免有去天天耳边嚼舌根的。与其让他怀疑婚约的真伪，不如索性让他欠我些人情。”
凌冽微笑，“我很喜欢别人欠我的人情，回报率特别高。”
凌冽的手勾住任青的下巴，语气缱绻：“至于你……我的雌侍，该让你欠我点什么好呢？”
“我欠你一条命。”任青平静回答，“没有你和罗天天，我早死了。”
“是吗？那你要不要把命赔给我？”
“怎么赔？”
“把婚前协议里那条，你的生命归属于你自己，改成归属于我就行。”
凌冽优雅淡然的笑容慢慢隐去，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认真。
“既然精神海的冬天是因为失去了生存的目标，那你愿不愿意，试着为我活下去？”
任青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苦笑，眼中满是复杂和无奈：
“你知道我为什么毁掉自己的脸吗？因为我看着它就恶心。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玩那些刺激的游戏吗？因为我看着我的身体也恶心。”
任青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和绝望，他低下了头，声音更加低沉：
“我和那些失去生存目标而进入冬天的虫不一样。我想死，并不是因为我没有生存的目标，而是因为我的生命、我的存在，让我恶心。”
凌冽沉默了。
任青的过去他无法参与，任青的未来，他也无法干预。
“既然如此，那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好好补偿我吧！”凌冽勉强笑笑，拉着任青回到了他们的惩戒室。
温暖的草原味道弥漫其间，徒劳而绝望地奔腾着，试图给那只困于冰雨的雌虫带去一点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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