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时间，她和陆半夏去了一趟夜市，又回了陆家，洗澡准备休息，确实挺长时间了。
“1609。”萧御沉沉的嗓音，给她报了房间号。
盛书书挂了电话。
她车子到酒店下的时候，甚至还迟疑过。
要不别上去了？
别人商业斗争，让别人斗去，陆半夏损失一百万，她补上都无所谓，等在这里一直到萧御和别的女人擦枪走火，她顺势离婚？
可她最终还是敲了1609的门。
陈肖娜身着睡衣，倚在床头。
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听着浴室里水声不断，并不着急。
因为知道萧御今晚走不出去，所以他想在里面待多久，她都可以等。
他越是待得久，也许会越难受，到最后，还是只能出来找她。
没想到门突然响了。
而萧御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只是简单裹了一层浴巾，连睡袍都没来得及穿上，身上的水还在，发丝也在滴水。
陈肖娜看到他那个模样，并没有觉得狼狈，相反，透着某种很难描述的性感。
“萧教授……”她的话没说几个字，萧御径直掠过去，往门口走。
陈肖娜这才从床上下去，想阻止他。
“你这个样子开门，门外的人该怎么想？”
萧御步子稍微顿了一下，但也仅仅一两秒的时间，他继续迈步过去，抬手拧开门锁。
陈肖娜皱眉，也快步跟过去。
她来不及阻止，只是在门打开的那一瞬，挽上了萧御的手臂。
身体也往他身上倚贴，看起来很亲密。
盛书书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也不算意外，但有点儿不适应，从来没见过萧御穿着睡衣和其他人同框过。
何况是浴巾？
盛书书把视线挪开，往里走。
“不好意思，可能要打搅你们一下，解决得快的话，我很快就走，你们可以继续。”
她说话波澜不惊的。
萧御却一张脸阴沉得的在滴水。
身上的水没擦干，一丝丝凉意会让他舒服不少，但相对比身体里那股热浪，这就是好像是一瓶水倒进沙漠里，收效甚微。
所以，萧御想尽早离开。
他去拿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想不换衣服直接离开，但还是将衣服裤子随意的套上，已经是最大的体面。
盛书书却不着急。
她把玉如意拿出来，看向陈肖娜，“陈小姐，这东西是从你这儿征集去的，我想知道，真品在哪里？”
陈肖娜脸一冷，“你什么意思？”
盛书书笑笑，“我不想浪费时间，你的时间应该比我宝贵？”
“这玉如意假的，真的还在你手里。”
陈肖娜盯着盛书书看了好几秒。
盛书书也不怕她看，这玩意就是假的。
只听陈肖娜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玉如意从我手里，到孙总的拍卖行，每个程序都没有问题，也是鉴定过的。”
“你说它是假的，那意思，这些交接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陈肖娜摇头，“没可能，每个环节都有严格鉴定。除非……”
视线略微看向萧御，“除非我跟私人碰面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盛书书听着她这个话，又循着她的视线，思绪落在萧御身上。
随即笑了。
陈肖娜这是想把掉包的罪名，按到萧御头上？
萧御那样一个名声在外、一丝不苟的人，她都敢算计，不害怕萧御咬死她，原来是用睡萧御，来让他闭嘴？
陈肖娜确实是这样计划的。
只要今晚跟萧御共度良宵，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外界只信他们做了。
萧御那么爱惜名声，他不可能想让今晚开房的事情公之于众，所以，他只能认下这个罪名。
只要萧御认下了，后续假玉如意怎么处理，孙总那边怎么交代，那就都是萧御的事情了。
盛书书笑了，“那真是不巧，我今晚打破你的计划了。”
“我给萧教授作证，他没碰你。”
陈肖娜看着她，“你的话，有谁信？”
她要的，不过就是舆论。
舆论说萧御跟陈肖娜开房了，舆论说萧御趁机调换了玉如意。
舆论可能还说萧御跟孙总合谋，拍卖假货。
“认倒霉吧。”陈肖娜看了盛书书，爱莫能助的表情。
萧御这才扬了扬手机，“录音。”
他从进门开始，每一秒都录下来了，一直到刚刚盛书书进门那会儿。
陈肖娜脸色稍微变了变。
随即又笑了，“那今晚我们都别出去了。”
盛书书好笑，想对萧御来硬的，把他囚在这里？
亏她想得出来。
陈聿那么大个律师，宗持之还在安防挂职，加上萧御最近和中电新院长联系得紧，这随便摇个人，哪一个陈肖娜拦得住？
只不过，这些可能都需要时间，陈肖娜这段时间铤而走险放出舆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盛书书看了陈肖娜，“陈小姐，我友好的劝你，还是到此为止，否则……”
“你爸的拍卖行很可能明天就得关门，你父女俩都得进去改造。”
“吓唬我？”
“没吓唬你。”盛书书很诚恳的看着她，“陈董的拍卖行里一共有多少赝品，你们不知道？”
陈肖娜盯着她，“你敢造谣？”
盛书书回想了一下。
“一对玉雕花瓶是假的，好像是明代的？”
“一个葫芦形长颈方瓶，上千万，也敢弄假？”
“鹿尊图，也是仿的。”
还有好几个，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感兴趣的。
这会儿看了陈肖娜，“只要你现在把真的拿出来，这事就过了，我也不去管陈董手里多少假货。”
跟她属实没关系，迟早要吃牢饭。
陈肖娜心里已经疑窦顿生，她是用了卑劣手段对付孙总，难道别人早就在她爸身上用了这一招？
而他们到现在都没发现，对方也一直不点破，是等着下次拍卖会出丑，一举将嘉尚灭了？
想到这里，陈肖娜脊背发凉，“我可以放了你们，你怎么证明我爸手里那么多假货？”
盛书书挑眉，“我明天帮嘉尚鉴定一批东西？如果其中有假，我也不声张，玉如意给我就行。”
又道：“现在，我得带萧教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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