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云九曦低头叹息了一声，随后抬眸向前望去，只见原本还在空中激斗的鹤安一脚将裴夏踹到了她的面前。
砰的一声！
顿时激起灰尘，同时地面也砸了一个大坑，他躺在坑里，五官被揍得面目全非，只能趴在地上不停的吐血。
浑身鲜血淋漓，颤抖不止。
鹤安一个闪身，从空中飞了过来。
他瞟了一眼裴夏，抬手幻化出无数把白色飞刀，全部漂浮在他身边。
他抬手一挥，飞刀直接唰的一下刺进了裴夏的四肢和内腑，整个人姿势诡异的被飞刀钉在坑里，他想要惨叫，可飞刀插在他嘴里，他连呼吸都困难何况惨叫。
他只能望着天，感受着鲜血和生命逐渐的流逝，他只能痛苦的承受着。
鹤安看着，神情阴冷又瘆人：“这是你应得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温师兄的死，你也有份。”
“另外……”
“我说了要杀你全家就必杀你全家。”
“待你死了以后，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一个都跑不了！！！”
裴夏听着他的话，瞳孔猩红，意识却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
云九曦看着落气的裴夏，又看了一眼眼前如大人般的鹤安，他头发高高束起，周身的气息是凌厉的，是稳重的，也是悲痛的。
还记得三万年前，他还是一个爱哭鬼，一个喜欢跟在她身后叫师姐的小屁孩，虽然他们年龄相仿，她也就比他大三个月。
但他似乎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那时她很不喜欢他，觉得他聒噪，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向师父告状，很是烦人。
虽然他每次告完状都要被师兄们打一顿，还要被师父喝令抄书。
想到这，云九曦勾唇微微一笑，眼底有欢喜也有感慨。
当初的小屁孩长大了。
“鹤安。”云九曦红着眼眶，望着他的侧脸唤道。
鹤安听着她的声音，原本冰冷如寒冰的他顿时如遇明火般，眼底的冰骤然破碎。
他握紧手心，艰难侧身。
待看见云九曦以后，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声音嘶哑又哽咽道：“师姐……”
“嗯……”云九曦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后神情温柔的笑道：“我回来了。”
鹤安看着她，眼泪将他的视线模糊。
“师姐！”
“师姐——”
他一边喊着她，一边唰的一下抱住了她的大腿，整个人跪坐在她脚边仰头大哭着，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
“啊啊啊……呜呜师姐，师姐，安安好想你啊啊啊呜呜——”
“呜呜呜——”
“这三万年师父不让我们去找你，呜呜呜……可是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呜呜呜呜呜呜……”
云九曦眼尾微红，淡淡的笑了一声，望着脚边的他，摇头俯身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
“别哭了。”
说着，云九曦拿出帕子把他的鼻涕擦掉。“你要是再哭，师姐只能杀了你让你闭嘴了。”
鹤安听着熟悉的话，眼泪骤然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轮。
三万年前，他每次哭，她都会这样安慰他，想不到今天又再一次听见了。
他抬手擦掉眼泪，听话的点了点头。
“安安不哭，只要师姐能回来，一切都是好的。”
“待你回去，师父一定高兴极了。”
云九曦听着他的话，看了一眼他的身后，揉了揉他的脑袋。
随后似想到什么般，眸光微颤，语气试探道：“……师父没来。”
鹤安吸了吸鼻子，一脸乖巧听话的站在云九曦面前搓了搓鼻子笑道：“师父还在闭关，不然他一定会亲自来接师姐回家的，不过没关系，我接师姐回家也是一样的。”
“待师父闭关出来以后，这世上就再无人能伤害我们了。”
闭关……
难怪。
还好师父没来。
不然，他要是知道她为了记忆和情感而舍去了神力，怕是会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然后让她重新历劫过。
毕竟在他的眼里，她只是屠戮的利刃，是他统一所有空间领域的一把刀。
不过说来也可笑。
他带她回家，他教会了她亲情，让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感情，有了自己的思想，可最后……
也正是他亲自教会的亲情“杀”了她。
当时她为了给师兄弟们报仇，她以为她做的是对的，可师父却说，她被情感困住了。
也许在师父的眼里，师兄弟们和她都只是他捡回来的武器，并不是亲人。
云九曦从过去的情绪中抽离，看了一眼即将被帝鄍和祝锦撕碎的空间，看着鹤安道：“师父还要闭关多久，他什么时候出关。”
“还要闭关一年。”鹤安道。
一年。
一年好啊，想来一年的时间应该够了。
师父闭关一年，那她便可以在这一年里起码不用面对他，可以安安心心回到万域。
“走，现在带着那些人立刻离开这个空间去万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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