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凌皓又一次来到了九云楼。
他其实根本就不愿意来这里，原因很简单，他压根就不愿意跟宋天行那个老滚刀肉打交道。
这老东西为了从自己身上获得莲台血丹的药方所有权，连尊者级高手的脸都不了不说，甚至还伙同练锡镇和呼延朗一起胁迫自己，完全就没有底线。
但是，不来九云楼不行啊。
就在刚刚，看守九云楼的老黄狗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器院的炼器室中，把凌皓炼制铭印金丹的过程看了个遍。
要不是它因为无聊扒拉了凌皓一下，凌皓可能还会继续炼制下去。
进入九云楼一楼大厅，凌皓一眼就看见了此刻背对着自己的宋天行。
正有些奇怪宋天行为什么没有像之前两次那样神出鬼没，宋天行便发出了一阵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奇怪笑声：
“有莲台血丹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可以让生印境修者无数量限制提升的铭印金丹。小子，看来你把凋零纪元时期的药之一道成果，继承得很是彻底啊。”
只是这一句话，凌皓便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老东西，恐怕是接触过关于凋零纪元时期的历史。
见凌皓一言不发，宋天行的笑声变得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陈啸月，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来我苍云书院？”
凌皓瞳孔微缩，正想说话的时候，宋天行便道：“杨天为了让我照顾你，很是干脆地答应替我杀人。而就在前不久，徐演天和萧芷韵相继传密信过来，让我对你多加照拂。”
“一开始，我还有些疑惑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看重你。”
“直到刚刚，我通过老黄的眼睛，看见了你炼制铭印金丹的经过后，我才完全明白过来。”
“陈啸月，你即便是换了具身体，你炼制丹药的一些细微习惯也不会变的。那些早就刻在你灵魂深处的东西，即便是你已经在竭力掩饰，但在仔细研究过你的人眼中，依旧很明显。”
说着，宋天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
“尤其是我这种，把你当年的炼丹过程看过不下万遍的无聊之人。”
“所以，陈啸月，你是直接承认你的身份，还是我直接搜你的魂？”
凌皓轻轻叹了口气。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再不认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凌皓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不认的话，宋天行这老东西真的会搜自己魂。
“六百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拘一格。”凌皓眼中多了一抹感慨之色，“怎么样，不拘一格这个词，爱听吗？”
“想骂我就直说。我从两千年前一直活到现在，靠的只有心细二字，这话跟谁都说得。”宋天行一脸的坦然。
两人对视，久久无言。
“你刚才说，把我当年的炼丹过程看了不下万遍？你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凌皓问道。
“你从大陆上消失之后，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死了。”宋天行道，“因为苍云书院跟你有仇，所以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会来书院报复。”
“你很能伪装，所以，我只能通过自己的谨慎来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毕竟，一个曾经让大陆所有同代药师尽皆失音，让他们直到死都没法脱离你的阴影的存在，一旦怀着不善之心来到我苍云书院，这不亚于羊群里进了一头猛虎。”
“苍云书院是我的一切，为了它，我必须要细心谨慎。”
凌皓看了这位大陆上出名的老滚刀肉一眼，没说话。
确实如此。
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宋天行的人品，但没人能怀疑他对苍云书院的热爱。
又是沉默了一阵，宋天行看了凌皓一眼，脸上再一次出现了笑容：“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对我苍云书院来说，最好了。”
“六百多年前，因为我的坚持，五院大比上没有出现让你陈啸月一人支配药比的恐惧。但现如今，苍云书院，太需要一次五院大比的第一名了。”
凌皓点了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去获得那药比第一名。”
宇文煌留下的石碑，必须要得到！
“不，这是你欠苍云书院的。”宋天行很是认真，“无论是莲台血丹的药方，还是铭印金丹的药方，抑或是药比的第一名，都是你欠苍云书院的。”
“老东西，你过分了。”
凌皓脸直接就拉了下来：“莲台血丹的药方，足以抵消当年我打坏苍云书院大门的事情了。那药方到底有多珍贵，你心知肚明。”
“现在，你竟然还想要铭印金丹的药方？而且我还欠你苍云书院一次药比第一名？你干脆说我整个人都是你的算了。”
宋天行冷笑：“知不知道，苍云书院学员中的两大最强组织，为什么一个叫陨月，一个叫碎月？”
“知不知道，苍云榜的第一名为什么常年空置？”
凌皓一愣，随即眉头皱起：“我？”
宋天行脸色更冷：“知不知道，你毁了整整一代苍云书院学员，也毁了苍云书院？自那之后，我苍云书院在一百多次五院大比中，不停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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