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还是轻唤了一句：“子芸。”
“嗯？”慕子芸回头，轻轻应道，“你还没睡吗？”
林璐摇摇头，但随即意识到慕子芸可能看不到她的动作，又回了一句，“没。”她看着她的夜色中忽明忽暗的脸，突然问道：“子芸，你为什么喜欢清河呀？”
她看到慕子芸愣了一下，眼波微转，提到这个嘴角似乎带上了点笑意。
“因为……因为她很好呀！”慕子芸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对面大楼照亮了她的眼睛，那眼眸中冲破悲伤充满了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的好很内敛，她也不渴望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好，即使有些人莫名的不喜欢也就让他不喜欢，她从不强求，也从不刻意去讨好谁，但是也不会因此去伤害。”
说到这，慕子芸轻轻笑了一下，继续道：“她总是会很有耐心。你知道吗？她是那种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会陪着你，而且毫无怨言，不会表面服从背后说你，就让人很安心。有时候可能你想要做的事情可能看起来很傻，或者你安排的并不是很好，可是她就是在身边默默的陪着你，看着你笑，看着你闹，默默帮你处理烂摊子。明明是我把事情安排的一团糟……她还会跟你开玩笑，来安慰你，告诉你没有关系，生活乱一点才有趣。”
“她很细心，很体贴，会默默记住你的口味和喜好，也不是为了彰显她有多么在乎你，反正就是那样很自然的。当你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她把你喜欢的、想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然后她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照顾你不过是她的习惯，所以没有什么好大肆宣扬的。”
“而且她不是对所有人都好，对其他人只是礼貌和陌生人之间的友好，你能懂吗？换句话来说，就是她只陪你笑，只陪你闹，只陪你做那些事情，只为你做那些事情。”
“她……就像深埋在地里的宝藏，如果你没有靠近，或许觉得她和周围的泥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你一旦拨开了上面那层土，就能看到她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所以，这么机缘巧合挖掘的宝藏，是你的话，你舍得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片刻后，仿佛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慕子芸敛去了眼中多余的温柔，站直了身体，略带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一不注意说了这么多。”
林璐在黑暗中笑了笑，说道：“没关系。”
慕子芸没有再回话，空气中，沉默蔓延。
“算了，反正……也不可能重来。”良久，她好像听见慕子芸轻叹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慕子芸站在窗边问了一句：“你遗憾吗？”
林璐知道她是指自己对高中时期的那个女生，扯了扯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说道：“怎么会不遗憾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身体内传出来，仿佛真真正正是她心底的话，“她是那种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我不止一次试想过，如果我跟她在一起，她会对我有多好。我又会有多么开心，多幸福。”
她顿了一下，微微笑着略带嘲讽地说道：“可是……重新再来一次，我还是不敢说出口……所以，遗憾注定只能是遗憾。”
这一次，慕子芸依旧久久没有回答，久到她甚至以为慕子芸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林璐看见她望着窗外，眼眸如水，平静却沉寂。
虽然，遗憾注定是遗憾。
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如果时光倒流，我可能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可是时光在不断前进，我也不再是原来的我。如果面对同样的事情，我想……我不会再想留下遗憾。
林璐看着慕子芸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坚毅。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子芸似乎回过神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睡吧。”
窗外夜色如墨，温柔地蔓延开来，将整个世界包裹在一片静谧之中。星光点缀其间，像天空洒落的碎钻，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在深邃的夜幕下，所有心事都隐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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