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上体育课向来都不积极，集队时不见人，散队时更不见人。
可以说，上次把蒋楠南拉走的手是一只鬼手。
又是一节地狱课……
错了，体育课。
运动完后，楠南走到洗手间门口，还没踏进去，蓦然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台真是那个张婼黎的手机？”
“是的是的，我看过座位表，就是她的没错。”
“妈的有密码！”
“别急，我输她生日试试……哇趣解开了！这人还真土。”
“你真牛啊，居然知道她生日。”
“也没啥，我有她Q号，没想到她上面写的生日是真的。来，咱用她的微博贴吧什么的发布内容，让她出丑！”
“我们先看看她的相册……”
那两个女生贴着最里面的墙壁，背对着门口。
时间久了，楠南基本上记得班里所有女生的特征。
这两个女生的背影颇为陌生，再加上她们这番对话，大概率不是同班同学。
楠南心想，不愧是张某某，得罪都能得罪到别班人去了。
虽然她也在背后痛骂了张婼黎百遍千遍，但这两人的行为实在太过，蒋楠南没法坐视不管。
她鼓足劲上前，对那两位女生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带纸了吗？”
两个人闻声转头，一快一慢地掏裤兜。
“我可能还有几张。”
“我有我有。”
蒋楠南锁定目标，眼疾手快地夺过手机，扔下一句“实在对不起”后拔腿就逃。
她尽力加速，身后只听到一句喊叫：“喂喂喂！同学！”
直到所有喊叫都消失在了远处，她才稍微降下速度往教室走去。
蒋楠南忙里偷闲地打量了一下张总的手机，手机壳竟是可爱的糖果风格，和张总的性格真不沾边。
她心道，趁还没下课，趁人还没到，把手机放回去就OK了。
-
距下课铃响还有两分钟。
张婼黎懒洋洋地回到座位，摸了桌肚，脸色霎时变差，她再掏了掏书包，额头的青筋“砰”地暴起。
她一巴掌拍在课桌上，朝教室里大喊：“谁偷了我手机？！”
教室里仅有的七八个人纷纷看向她。
一个坐张婼黎前面的男生刚好走来，她上前推了对方一把说道：“是不是你偷的？！”
这个男生之前调侃过张婼黎几句，她便怀恨在心，把他列为怀疑对象。
“傻逼吧！我刚回来，一整节课都在外面打球，哪里有闲工夫偷你东西！”
“鬼才信你，你前几天骂我的话别以为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赶紧把手机还给我！不然我……”
张婼黎余光瞥见后面出现一个人，顿住了。
对方反骂回来的话她已听不进任何一个字。
她看到蒋楠南站在后门口，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张婼黎目眦尽裂，大步走上前，把问候蒋楠南母亲甚至祖宗的话都大骂出来。
这时，铃响了。
很多人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喝水的忘了喝水，擦汗的忘了擦汗，注意力全被教室后方吸引过去。
蒋楠南被吓得语无伦次。
张婼黎面目凶煞地把手机从对方手里抢回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蒋楠南踉跄地后退几步，险些没站稳。
“报复我还报复到这种地步了哈？！”
“我……没有！你的手机是……”
“我就把你一条手链扔了，你就要偷我手机，你那条烂手链值多少钱啊？光看就是个地摊货买来的垃圾玩意！那点破钱有我手机值钱吗？！
呵，你这种人训人起来很光荣是吧？啥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看你这种逼品行不端一滩烂泥！你什么人？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就是个贼、傻逼、贱货！”
蒋楠南只知道，现在好多人在看。
她看不清旁观者的眼神，但是能想象到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好像在说“居然是她偷的”。
蒋楠南终于感觉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下去了。
她用双手捂住脸，蹲下来。
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白兔，蜷缩在一起。
张婼黎见她这副模样更气道：“又他妈在演了是吧你！你演，你接着演！有种哭大声点！哭不出来我看不起你……”
抽泣声从楠南的手掌缝隙里挤出来。
慢慢地，这个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在场的人，包括张婼黎，都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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