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如约而至，顾瑭单肩背着书包晃晃悠悠而来，跟走廊里拼命背书仿佛多看两个字就是答案的人就像两个世界，一个喧闹充满人声，一个真空没有声响。
考前的时间自由复习，教室里无一例外都在背着语文。
顾瑭踢开椅子坐下，桌上的一叠陌生资料一眼可见。
“大头，这谁的？”
张健一边念着诗句一边回头：“昨天校霸放的。”
顾瑭意外地挑眉，随手翻了一页，这明显比崭新的物理书有用，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整理的，虽然用不上，但他收下了，毕竟同桌这番心意，难能可贵啊。
所以昨天是为了这事？
“瑭哥，座位安排贴墙上了，你九班啊。”林业抽空提醒了一句，又马上抱佛脚。
只是直到各自前往考场，同桌都没有出现，浪费了他一道心理建设。
津阳三中的考试座位安排有些与众不同，月考一向按照高考要求，没有以分数高低排位，而是随机的，让学生从一开始就习惯周围陌生的存在，尤其是面对学渣的东张西望，还有面对高分同学的诱惑。
而在期中期末需要跟其他学校比拼排名的时候，才会让尖子生心无旁骛，让学渣穷途末路。
顾瑭走出教室拐到T型走廊，前边晃着三个男生，中间那人身形跟陈家昊相仿，左右两个稍微矮点，左边偏胖，右边微驼，看几人走路姿势，跟好学生肯定不搭边。
“校霸走的什么桃花运，前有校花青睐，现在又有孙大美女追求。”左边男生羡慕道。
“什么情况？”右边男生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昨天孙蓉去七班找校霸，很多人看到了，笑得那个荡漾，还对着他比心呢。”左边男生说着比划了一下，侧脸看着有点猥琐。
“说话就说话，比划什么，别恶心人。”中间男生踢了左边男生一脚。
左边男生被踢以后，讨好地嘿嘿一笑：“听说孙蓉家很有钱，爸爸开公司的，学校的广播站得了很多赞助呢，设备都是最新的。只要和孙大小姐交往，可以少奋斗很多年吧。”
“你就别做梦了，首先你得有校霸那武力值。”右边男生道，“再不然怎么也得有咱芮哥这张……”
话音戛然而止，谁都知道，学校刚转来一个帅哥，第二天就取代汪子芮成了新校草。
“芮哥，我瞧过那个新来的转校生，长得特别娘，听说还是个学渣，不知道现在的女生都什么审美。”左边男生朝右边男生拼命使眼色。
“是啊是啊。”右边男生马上附和，微驼的脊背自带几分谄媚。
顾瑭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很娘吗？
“一个破校草，谁爱当谁当，你以为我会在意？”
“是是是，咱芮哥是别人能比的吗？”左边男生忙岔开话题，“校霸打人这事，估计就是孙大美女摆平的。”
右边男生拼命点头：“肯定的，被打的那个都进医院了，昨天警察都来了，没想到竟然安然无恙。”
“孙大小姐摆不平，不是还有校花嘛，校花家里可是当官的，权力更大。”左边男生呸了一口，“全靠女人才能混下去，平常还那么目中无人，混成这样不知道该羡慕还是该耻笑，也不知道校霸有没有和校花那啥了，女生么，只要那方面满足了，还不对你死心塌地。”
左右两人笑得猥琐又下流。
“嘴巴都放干净一点，陆欣玥看得上他，我都还没得手，谁敢动我看上的人！”
顾瑭听着有点膈应，正好看到四班的蔡祈走来，打了一声招呼，问道：“中间那个什么来路？”
蔡祈一看立马回道：“汪子芮，校草，哦不，前校草了，接触不多，觊觎校花很久了，家里好像有点来头，但又比不过年级第一家和校花家。一般成绩特好的，或者长得特帅的，或者家里特有钱的，不是我等凡人能触及的，当然，瑭哥你是例外，特好相处。”
“你这彩虹屁吹得挺丝滑啊，行了，好好考试吧。”
“得嘞，瑭哥，物理加油啊！虽然我很想看你穿美少女战士服的！”蔡祈说完立刻遁走。
顾瑭笑骂了一句，抵达考场的时候距离考试开始还有几分钟，里边的人几乎齐了，他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的位置，第二列最后一个。
刚坐下，左边位置的女生朝他不停挥手，笑得开朗又灿烂，正是刚刚被议论的孙大有钱小姐。
顾瑭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孙蓉一手挡着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校霸在十班，C位。”
顾瑭挑眉，意味不明地点头一笑。
孙蓉内心激动，这前后不一的反应，只因为一个校霸！
她想要尖叫，然而此刻却不能发泄，只能摁着胸口傻笑，为什么有种磕到真的感觉。
顾瑭失笑，收回视线，却撞上前边男生恶狠狠瞪着他的视线，高不可攀的脸上写满仇视和警告。
“巧啊，尖子生。”顾瑭打招呼，范亦飞觉得“尖子生”三个字简直充满讽刺，直接无视。
监考老师只有一个，是个中年男老师，不是他们班的任课老师。
试卷发下，范亦飞往后传的时候，冷不丁说了一句：“别说物理，其他科目，我也不会让你有偷看的机会！”
这口吻，有点欠揍啊。
顾瑭用笔戳了戳对方的后背：“尖子生，你是年级第一？”
“不是哦。”孙蓉回道。
“那就是昨天被吓傻了所以今天出门脑袋被夹了？自我感觉是不是过于良好了？”
“噗嗤！”孙蓉忍俊不禁。
范亦飞面红耳赤，扭头骂道：“总比你个学渣强！”
“呦，你也想跟我比成绩啊，那得排个队了，赌注什么的，重复就没有意思了。”
“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瞎说，我这张脸，明明每天都精心呵护的。”顾瑭立刻反驳，“哪像某些人，把脸当过脸吗，照照镜子就知道什么叫不要脸了。”
“你……”
“第二列倒数第二个同学不舍得把脸转回来，是因为跟同学难舍难分，还是羞于见老师呢？”
监考老师七分温柔中带着三分严厉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惹得其他同学纷纷朝那个位置定位，孙蓉很不厚道地笑了。
范亦飞身体一僵，脸色更红，心里更气，转回去之前恶狠狠警告了一句：“别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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