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俊？” 一个带着明显焦虑和疲惫的声音直接在他耳骨中响起，是韩文博。声音通过骨传导技术传递，无需耳机。
“是我。” 冯俊的声音恢复了他原本的、属于“冯俊”的冷静淡漠，只是透过这具白人男性的喉咙传出，带着一丝奇特的混响。
“我的天！你终于……” 韩文博的声音瞬间激动起来，又强行压低，“你去哪了？！欧洲冲突，勘察加的冲突，黑潮爆发……全世界都乱了！我们……”
“我都知道。” 冯俊打断他，目光投向窗外逐渐被夜幕吞噬的海面，“说重点。”
“两件事，急事！” 韩文博语速飞快，“第一，司机在乌拉尔山以西推进顺利，他打算在近期成立新苏维埃，但莫斯科郊外的对峙升级了！总统卫队和杜马近卫军都动用了重武器！我们埋在克里姆林宫的内线警告，双方都可能动用战术核武！司机需要更多支援！他说……你答应过他的！”
冯俊眼中寒光一闪。核武？那是他棋盘上不允许出现的变数。“我会联系司机的，你不用再操心这件事情了。其他的呢？”
“第二件事更麻烦！” 韩文博的声音带着无奈，“联合国HSA找上门了！不是抗议，是‘合作请求’！MLJ国特使霍克亲自飞到波斯，带着金毛普的亲笔信！他们要求日月科技立即提供生产和战斗方面的援助。要求我们提供无人机，机械外骨骼，冬季盔甲，通信技术，甚至是使用天穹太空城协助进行轨道打击！至于好处，他们则是承诺考虑承认现在的德法领土，并撤销所有国家队日月科技的制裁和限制。”
冯俊嘴角的讥诮更深了。“用我的东西，换我的东西？还要我感恩戴德？”
“霍克态度很强硬！他说这是‘人类存亡的关头’，指责我们‘囤积技术’是反人类罪！欧盟和阿拉伯代表也在施压！我在尽力周旋，但……”韩文博顿了顿，“我们需要你回来！联合国观察团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们！起码你要告诉我怎么做，不然我就真的顶不住了！”
沉默。只有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透过观景廊的玻璃传来。
“让他们等着。” 冯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只需要打太极扯皮就好了，拖住他们。条件可以谈，但主动权在我们手里。黑怪啃到他们骨头越深，他们出的价码就越高。”
“好吧……我会听从你的指示。”
“放轻松点。”冯笑着说道，“按计划进行。我随时都可以回波斯，你就当这是我对你的能力考核。”
“你大爷的，黑心老板！”韩文博忍不住咒骂，冯俊安慰他几句之后就挂断了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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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切断。腕表的光芒熄灭。
冯俊重新走回甲板。夜幕已完全降临，地中海的星空璀璨如钻。游轮灯火通明，泳池边传来游客的嬉笑和香槟杯的碰撞声。一个穿着性感泳装的金发女郎对他投来挑逗的目光。
他视若无睹，走到栏杆边，俯瞰着下方漆黑如墨的海水。他有了新的打算，准备先去一趟大E ，让这个世界自由发展一下，等到事情不能够再收拾之后再出面。
“老板？” 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那个金发女郎，端着两杯香槟，笑容妩媚，“一个人看海？寂寞吗？”
冯俊（卢卡）缓缓转身。灰绿色的眼眸在游轮灯光的映照下，深邃得如同藏着漩涡。他接过香槟，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南欧风情的慵懒微笑。
“不，”他轻轻碰杯，声音是完美的托斯卡纳腔调，“我在看……新世界的倒影。”
香槟气泡在金杯中升腾、破裂，如同这个时代脆弱的泡沫。游轮划破漆黑的海面，向着波斯湾的方向，向着风暴的中心，全速前进。而那个站在船头甲板上的、看似普通的男人，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仿佛要将整个地中海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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