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离地的江予川使劲挣扎，一脚接一脚踹在顾淮南身上。
“放我下来！快点！”
一个接一个脚印出现在顾淮南做工精细的华服上。
周天提心吊胆，更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素来最厌恶衣裳弄脏，如今竟还满脸笑意，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顾淮南非但不放开江予川，戏谑地道：“与朕说说看，不准你阿姐胡说八道什么？嗯？”
“你！”江予川气得脸颊涨红，怒瞪着顾淮南，“你……总之不许跟我阿姐胡说八道！”
顾淮南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哦？不许朕与你阿姐说，你喜欢……”
江予川陡然瞪大双眸，立刻捂住顾淮南的嘴，“你！你闭嘴！”
周天见状，更是吓得身子直哆嗦。
这小姑娘的手瞧着挺不干净的，可碰了陛下……他们家陛下不得把人家的手砍下来吧？！
素不知，顾淮南没有半点动怒，依旧笑吟吟的望着江予川。
江予川又气又恼，又拿顾淮南没招时，顾淮南终于将人放下来。
他捏了捏江予川的脸颊，轻笑道：“朕不会乱说的，安心回去吧。”
江予川瞪了他一眼，气冲冲的往回走。
顾淮南嘴角弧度上扬，在周天觉得匪夷所思之下，自顾自说了句，“比他阿姐有过之无不及，他阿姐是只小狐狸，这倒像是只小野猫……”
周天欲言又止，许多话想问，尚未开口，顾淮南上了马车，他到嘴边的话只能憋回去，跟着马车离开。
回去路上，周天忍不住问：“陛下，按照沈楼主的话，我们出发前往北狄吗？”
顾淮南不答反问，“你认为北狄会让出自己的圣物吗？”
周天沉默，答案显而易见。
片刻，他又问：“那……我们岂不是要出兵攻打北狄？”
“东篱轮兵力远不如北燕，北燕镇守边关多年，都不能将北狄拿下，你认为东篱出兵，会有几成胜算？”
周天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那陛下难道不去取灵犀丹吗？那您的毒岂不是……”
马车里的顾淮南沉默了大半晌，“让国师写信送往北狄，先探探北狄的口风，再做打算。”
周天无奈的拱手，“是，陛下。”
此时，周天望着红纱帐里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他自幼追随陛下，陛下经历过多少痛苦，他再清楚不过。
……
傍晚。
余欢意正在院中看江予川扎马步练功，一道沉稳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满脸诧异。
“云起，你怎么回来了？”
萧云起行至余欢意身旁，不着痕迹上下打量过她，沉声道：“今日无要紧事务，能抽开身，便回来一趟。”
“那你用晚膳了吗？要不要我让夏荷去弄点？”
“不用，我用过晚膳才回来的。”
萧云起看向正在扎马步的江予川，咬牙忍着，双腿还抖得不行，用眼神向余欢意询问。
余欢意解释道：“小川非得闹着与沈爷爷学武，风言让他练习武的基础功。”
萧云起见状，对王武道：“拿两个沙袋绑到他大腿上。”
王武领命照办了，江予川咬牙骂道：“你！你想做甚！”
萧云起神色淡淡，“这样练，事半功倍，你若吃不了苦，便不要再练。”
江予川生气归生气，咬咬牙，一声不吭忍下。
余欢意颇为担心，“云起，小川今日刚开始练，不要这般严厉，我怕他受不住……”
萧云起拉着余欢意的手往他们房里走，道：“练武必须吃苦，他自己要练，你便不要心疼他，真坚持不住，他自会放弃。”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江予川发颤的声音。
“我……我才不会放弃！”
萧云起与余欢意对视一眼，无声在说，你看吧。
余欢意无奈，只能由着江予川去了。
回到房里。
萧云起给余欢意倒了杯茶，佯装随口问起：“听闻今日顾淮南到府里，他来所为何事？”
余欢意一听这话，笑了，凑过去道：“你莫不是……知晓顾淮南来过，特意回来的？”
萧云起心思被戳破，耳根微红，“……没有。”
“真的没有吗？”
萧云起依旧嘴硬，“……没有。”
余欢意不再逗他，眉眼微弯，淡笑着道：“顾淮南今日是来了，不过是冲着沈爷爷来的，他身中剧毒，想让沈爷爷帮忙解毒，而且……他应当早知沈爷爷在萧宅，时常前往食肆，也不过是打着通过我，接近沈爷爷的心思罢了。”
“原来如此。”
余欢意挑眉，“所以……你大可放心，不必吃醋了，他说心悦我，并非真心。”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该与他走得太近，毕竟他是东篱皇帝，城府极深，怕对你不利。”
“好，我答应你，日后不会与他走近的。”
看萧云起嘴角弧度上扬，余欢意心里暗笑。
明明是大醋坛子，偏偏还嘴硬不认。
夜里。
萧云起垂眸望着身侧的余欢意，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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