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号的下午。
寒风凛冽的中都，久违地迎来了阳光。灿烂又明媚，照得走出医院的人内心暖呼呼。
陈牧川望眼挂在上空的太阳，转头对紧跟后面而来的章于，笑着道：“章于老师，快恭喜我！”
“恭喜。”
章于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医生上午通知全身综合检查报告良好，可以下午出院而兴奋开心得像孩子一样的人，脸上也不禁跟着浮现浅浅笑意。
“走吧，先回家。”推着两人的行李，章于带头走在前面。
心情愉悦的陈牧川，小手一背，踢踏踢踏跟在后面。
他左顾右盼，偶尔伸手掠过路旁的景观植物，偶尔又不着调地蹦跶几下。
章于用余光瞟到路面那个欢快活泼的影子，没有回头，淡淡地叮嘱：“小心点，看路。”
“哦。”家长一发话瞬间安静的人，停止自娱自乐式玩闹，他往前大跨步，很快从后面拉住前面带路人空出来的手。
两个一前一后影子，渐渐倾斜并排，慢慢地，有一部分开始重叠，紧紧相贴。
章于走到停车场，打开自动感应解锁的车门，侧过头，示意身旁人：“上车吧。”
“哦。”陈牧川嘴上答应，脚跟着向前迈了几步。
然而，当他绕过车门，看到副驾上的花时，突然停顿了下。
他熟络无比的拿起副驾驶位置，那束用粉色包装纸包裹的鲜花，轻松自然状若习惯地上了车。
上车后，抱着鲜花，盛开的鲜花又恰巧挡住了上半身，陈牧川露出来的下巴，抬抬。
章于看着嘴角禁不住上扬，露出松快的笑容，“好。”
随即，副驾的车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关上。
章于绕过车头，坐上驾驶位。
他看眼注意力转移到大屏幕上，瘦长的手指隔着花束在屏幕游移，侧过身接过被人抱在怀里的鲜花，探身将其放到后座
“谢谢。”陈牧川顺口回答，语气顺其自然，又理所当然地要求，“章于，帮我安全带也系下呗？”
“好。”
坐直身子的章于再次探身过去，长手从对面右上拿过安全带，“啪嗒”搭扣被扣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声轻轻的“啵”在空气中乍起，章于停住动作，眼神回望。
早已预谋已久的陈牧川抽身离开，脸上洋溢着嘻嘻的笑容，比此时天空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甜甜的：“谢谢哥哥的花。”
章于感受到脸颊正在逐渐变凉的触感，探过去的身子不仅没有收回，反而更向对方靠近了一些
一会会儿，放过脸红得像熟透苹果的人，留下急促的呼吸声在副驾，缓缓平息。
黑色的车辆不一会儿就从医院大门口驶出，凉凉的风透过车窗，轻轻抚摸着陈牧川的脸庞。
配上今天正好的暖阳，他不仅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恰到好处。心底那束被人点绕的小火苗飘啊摇地熄灭。
回到家的陈牧川跨进大门，直接往沙发躺，惬意地长叹一声，“还是家里舒服啊。”
“这再豪华的设施，还是躲不掉消毒水的味道。”
后进门的章于再听到前一句话时，往卧室走得脚步微微一顿，回头望眼沙发。后又回头继续把两人这几天的行李，推入卧室。
等章于再走出来时，手上搭有两套睡衣，走到客厅旁，“先洗漱吧？”
“好！”
陈牧川从沙发上翻身而下，精准踩住放在旁边的拖鞋。
站在外面等待接过衣服的章于，身体本能地向前倾。被沙发挡住的脚，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落回原地。
“谢谢。”陈牧川蹲起身，脸上还洋溢着刚刚侧卧精准踩到拖鞋的骄傲，未走到人身边就手臂一伸，拿过白色睡衣。
他拎着白色睡衣，走之前翘起小嘴巴，落下一句，“章于，我也想要黑色的睡衣，不要白色的了。”
听到这话，章于望眼离去的背影，脚步一转再度回到卧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套黑色的睡衣。
“笃笃。”
“怎么了？”从洗漱间内传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打开门，陈牧川含着牙刷，嘴巴鼓鼓，含糊：“怎……怎么了？”
章于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了手臂。陈牧川悄瞧眼，也没说什么，默契地接过新出现的黑色睡衣。
乳白色大门在章于面前缓缓关上，男人移动脚步，就想回沙发上等待。
不料，缓缓关上的门，突然被急速打开，偷袭得手才又伴随“嘻嘻嘻”的得意笑声，重新关上。
已经侧转身子的章于，抬起手摸摸脸颊，不出所料摸到一点冰凉湿润的感觉。
他把手翻下来看，指尖上一团白色泡沫。
半小时后，陈牧川神清气爽地从洗漱间走出，湿润的棕发耷拉在头顶，平日里张扬的人此刻看起来格外乖巧。
就是这个头发……
章于看到，放下手机站起身，也没问为什么小孩不吹干头发就出来，自觉地往洗漱间走。
稍刻后，米白色沙发处传来吹风机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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