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千里之外的天方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方阳正通过一个特殊渠道，静静地监控着华国银行交易账户上那不断增加的多头持仓数据。
他知道，这不是周铭一个人的决策，而是所有国内原油投资者共同的想法。
毕竟面对如此便宜的原油期货，他们怎么可能不抄底呢？
恐怕现在市场上，95%的散户，都在抄底做多。
只可惜，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国际空头想看见的结果。
现在空头的力量已经被彻底释放出来，哪怕是方阳自己，都未必能够阻止了。
多空之间，必须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就是不知道，华尔街的那些饿狼们，什么时候才能说服交易所，修改规则。
事实证明，华尔街众机构的影响力大的离谱，在外人看来，很难完成的事情，他们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仅仅24小时后，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就突然发布了一则“技术公告”，宣布对WTI原油期货的交易系统进行“升级”，新系统将能够“更好地应对极端市场条件”，包括“允许负价格交易”。
这个消息一经发布，整个金融圈都炸了。
“什么？原油价格可以为负？”一位华尔街的资深交易员看着屏幕上的公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倒贴钱买油？”
“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市场对这个消息的反应却出奇地平静。大多数投资者和媒体都认为，这只是交易所的一个技术性调整，为了应对极端市况而设置的一个理论上的可能性。
毕竟，原油怎么可能真的变成负价格呢？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有不少“专家”在各大财经频道上信誓旦旦地分析：“目前的价格已经跌破了大部分油田的开采成本，这是天大的抄底良机！从长期来看，油价必然会回归合理区间。现在进场，就是在捡钱！”
这种声音在国内媒体上更是此起彼伏。
某知名财经评论员在微博上发文：“原油现在的价格比矿泉水还便宜！这是千年一遇的投资机会！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甚至连华国银行的官方宣传部门也坐不住了，竟然在各大媒体平台推出了一则让人啼笑皆非的广告：
“原油价格比水还便宜，华国银行带你去交易！原油宝，让您轻松分享能源红利！”
广告画面上，一个穿着西装的成功人士正在加油站旁边笑容满面地举着手机，配文写着：“聪明的投资者都在买原油宝！”
这则广告一出，网上的讨论更加热烈了。
“哈哈哈，华国银行这波营销绝了！”
“原油比水便宜，这个比喻太形象了！”
“赶紧开户买一点，万一赚大了呢？”
但也有理性的网友提出了质疑：
“感觉这个风险还是挺大的，期货交易自带杠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华国银行这么积极推销，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我觉得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然而，这些理性的声音很快就被各种“专业分析”和“抄底良机”的喧嚣所淹没。
在这种疯狂的市场氛围中，原油宝产品的申购量急剧上升。无数散户投资者抱着“捡便宜”的心理，纷纷将自己的积蓄投入到这个他们认为“稳赚不赔”的产品中。
华国银行原油宝业务的部门负责人周铭更是意得志满，他在部门会议上得意地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专业眼光的重要性！现在全网都在夸我们的产品，客户申购踊跃，这个月的业绩肯定能创历史新高！”
“周总英明！”下属们纷纷拍马屁，“还是您有远见，在价格最低的时候大量建仓，现在客户们都把我们当成理财专家了！”
“等价格反弹的时候，我们不仅能帮客户赚大钱，自己也能拿到丰厚的奖金。到时候，我看那些说我们产品有风险的同事，还有什么话说！”周铭志得意满地说道。
然而，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悄悄地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交割日终于到来了。
2018年12月21日，一个注定要被历史铭记的日子。
这天下班后，天方集团顶楼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方阳没有回家，而是静静地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透过厚重的玻璃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而深邃的光芒。
他的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但他似乎毫无察觉。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即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在战前最后的宁静中，审视着即将到来的这场史无前例的金融战争。
“方总，您不回去休息吗？”秘书杨雪推门进来，看到方阳依然站在窗前，有些好奇地问道。
方阳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原油期货的多空双方，即将大决战，我要亲眼看着结果出炉。”
“那您觉得谁会赢呢？”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的空单都已经止盈了，现在就是一个单纯的看客。”
方阳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清楚，今天晚上，就是多头的审判日。也是空头的狂欢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方阳就像一尊雕像般伫立在窗前，等待着那个历史性时刻的到来。
华灯初上，当国内的夜色完全降临时，大洋彼岸的华尔街却刚刚开始了新一天的交易。
晚上19点整，仿佛接到了某种暗号，华尔街的空头军团对美原油12月份合约发起了第一波试探性攻击。
海量的空头订单如潮水般涌入市场，WTI原油期货价格瞬间被砸得千疮百孔。从每桶13美元开始，价格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跌，11美元、10美元、9美元……
在天方集团的作战指挥室里，巨大的LED显示屏上，那条代表油价的红线正在以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角度直线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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