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教学楼内回荡着三人的脚步声。
应急出口的灯散发着幽幽绿光，将三人的侧脸照的都诡异极了。
何涛仁刚一抬头，像是准备问点什么问题，或是想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却在看见秦肆酒和许朝发绿的脸时猛地低头，甚至还把眼睛闭上了。
衣料摩擦的声音有点大，秦肆酒和许朝同时回过头。
秦肆酒回头的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后面有一闪而过的影子。
他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重新将头转回来，直视着前方。
许朝则是对着何涛仁说道：“动静这么大不怕把鬼招来？”
这下好了，何涛仁听见这话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也不知道究竟喘没喘气。
秦肆酒则是歪头，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许朝。
最开始他只觉得许朝对何涛仁态度不好是因为何涛仁吵到了他的休息，不过现在看来…
许朝是单纯的嘴毒。
许朝发现了秦肆酒带了点笑意的目光，冷声问道：“怎么了？
秦肆酒自然地对上他的视线，甚至还上下打量了一下，“看你长得好看不行？”
许朝扯扯嘴角，一脸‘我信你个鬼’的模样，“再看收费。”
何涛仁在后面被自己脑补的鬼啊怪啊快要吓出精神病了，听见前面两人聊天的声音，额头落下一滴汗来。
原来这就是大师吗？
竟然一点都没在怕的！
.
三人一直上到了五楼的校长室。
一进门，何涛仁赶紧把灯打开，一副再在黑暗中多待一秒都会原地升天的架势。
“监控..监控我拷贝下来了，就是一直没敢看过。”何涛仁连忙弯腰，边在抽屉里找U盘，边解释着。
秦肆酒和许朝则是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许朝倾身，将小茶几上放着的茶壶拎了起来，又左右看了看。
随后他便起身去接水，烧水，准备泡茶。
这回不止是何涛仁，就连秦肆酒都觉得有点无语。
这是来享受生活呢？
许朝站在饮水机旁边，好笑地瞥了一眼秦肆酒，似是无意间的解释，又像是在告诉他。
“你平常出来办事就喜欢喝茶，不会这个也忘了吧？”
秦肆酒下意识搜寻了自己的记忆，发现还真有这么回事。
原主的怪癖….不….应该说是小爱好，着实不少，件件都挺特立独行的。
秦肆酒耸耸肩，话说得十分自然，“不是告诉过你，我失忆了吗？”
“哎。”他慢悠悠地叹口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朝，里面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把所有事都忘了，独独记着你这个徒弟。”
许朝走到秦肆酒的身旁，手支在沙发的靠背上，秦肆酒的身子都跟着往后陷了一下。
“那你最好也把我是你徒弟这件事忘了。”
秦肆酒歪了歪身子，表情十分懵懂：“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
秦肆酒的发丝绕在了许朝的指尖，弄的他痒了一下。
许朝下意识捻起一缕，放在手心把玩。
秦肆酒眯了眯眼，看向许朝的表情带着试探。
许朝哼笑一声，轻声道：”因为我想当你爸…”
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完，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那个….”何涛仁发誓自己也不想打断两位大师，但是…但是他现在快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肆酒和许朝同时转头朝他看过去。
秦肆酒的表情还挺淡然的，似乎只是在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再看许朝….脸色比刚开始冷了不知道多少倍，一副想要把何涛仁吃了的表情。
在这一瞬间，何涛仁忽然有一个要命的想法。
小许先生不会已经被鬼附身了吧！？？？
他吞吞口水，想要往墙角躲，冷不丁冰凉的触感让他往前弹了一下。
何涛仁觉得自己今天不如直接死在这，也比活生生受到惊吓要好得多。
“怎么了？”
秦肆酒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他的语气虽然有些淡漠，但是在这诡异的教学楼里，在许朝比鬼还吓人的表情中，显得是那么的和蔼亲切。
何涛仁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大男人，再次开口的时候带了点哭腔。
“许先生，监控调好了。”
秦肆酒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嗯。”
他一边往办公桌的方向走，一边侧头瞥了一眼许朝，“你不跟着来看看？”
许朝身子停了一会才缓慢的直起腰身。
他又下意识用手抠了抠刚刚摸过柔软发丝的手心，“看。”
.
二人一起走到了电脑前面。
何涛仁十分识相地靠边站了站，眼睛一闭，耳朵一捂，铁了心不去看 。
许朝的声音幽幽传到他的耳中，像是怕他听不见，贴着他说的。
“说不定鬼就专门抓你这种不看监控的。”
这话说的很没根据，但是吓一吓胆子早就破的不能再破的何涛仁绰绰有余。
何涛仁连忙睁开眼看电脑屏幕，他咬紧牙关，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秦肆酒对于许朝的性格又有了新的改观。
不止坏，还挺小心眼。
.
气氛安静下来，三人终于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这个监控视频是第一名失踪学生教室的。他是高一年级的，问过班上的同学和老师，平时挺文静的孩子，学习属于中上水平，更是从来没惹过祸。”
何涛仁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监控上第三排靠窗户的男生。
秦肆酒将目光投到那处，紧接着便眯了眯眼。
监控上，这名男生的行为举止看似很正常，但其实一直都在发抖，像是….冷的发抖？
秦肆酒继续看着，忽然转头问何涛仁：“你能看清这名学生的脸吗？”
何涛仁哆嗦着嘴唇，”能…能啊。”
“许朝。”秦肆酒又问：“你看见什么了？”
许朝声音十分平静：“他没有脸。”
‘啪嗒’一声，何涛仁直接摔了个大屁墩，“小许先生….什么叫….他没有脸？”
秦肆酒淡淡回道；“字面意思，在我们的眼中，这名学生的脸上压根就没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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