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沐京华还是被这句话安抚到了，他摆了摆手，“这件事先不提，前面那三件事呢？”
“好吧，真要解释也不是不行。”徐书叹了口气，决定坦白从宽，“其实这四件事都是一件事。”
“得知你给乔渐鸿下毒后，我就猜到，如果让你继续走剧情，你同样也会选择下毒的方式。”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笃定，”徐书捏了捏他的脸，“天天同床共枕的，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沐京华嘟了嘟嘴，拍掉了徐书的手。
徐书便只能继续：“所以我联系了徐矢，让他带一众兵马假扮封丹士兵来攻城。”
“这样局势大乱，世家便不能轻易死掉，沐通海那边也只能接受我的方案，此外再无他法。”
“等把毒解了，皇帝的罢免圣旨拟定，我让徐矢那边象征性响两声就撤退。而后……而后我便带你回渝州，山高水远，我们自在逍遥。”
“谁知道你也来了沐府，还说什么要当皇帝……”徐书叹气，“我承认我当时心情不太好。”
沐京华一看他这样，忙凑上来哄他，哪怕平日里总是徐书哄他，但他哄起徐书，却也有手段得很。
毕竟只要凑上去亲一口徐书，再甜甜叫一声相公，他便什么都不会计较。
次次试，次次灵。
徐书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虽然有点郁闷，却还是抱了抱沐京华。
虽然徐书没有那种“皇帝人人当，明年到我家”的偏激思想，但对皇权也是真的没什么敬畏之心。
真要说起来，他只是单纯不想搞跟政治有关的事情罢了。
好好当个坐在家里数钱的商人不好吗？还能推动一下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带动一下社会发展呢。
不过，既然老婆想，当然只能宠着了。
“既然都已经说定，就不能将这件事随意搁置，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徐书又开始自顾自谋划起来，不仅是京中局势不好，边疆也不安稳，经济更是低迷，加上天灾人祸……
徐书蹙眉沉思起来，一时半会都不说话，沐京华便坐他旁边看着，看他剑眉星目，看那如挺拔山峦般的侧脸，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人为他操心到如此地步，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沉迷在如果徐书遇到的人不是他的假象中，患得患失，根本没有意义。
毕竟，现实是，他实实在在地拥有着徐书。
他甚至不需要什么滔天权势，毕竟徐书不操心生意上的事情时，每日也就赖在家中，喝茶，看书，下棋，弹琴。
那段时间，徐书出过最远的门，就是驾着马车到镇上沐衣楼来接他。
可那时候的他呢？
一心想着要成为配得上徐书的人，他埋身生意，抛头露面，和不喜欢的人两面三刀，甚至夜里还要拉徐书来教他算术。
他真心喜欢那样吗？
就如他现在，真心需要这皇帝的头衔，虚伪的权势吗？
徐书想了很多，怕自己一时顾及不全，便坐到书桌前写写画画。
沐京华跟他挤一个椅子，坐在他腿上，却因为个子矮，丝毫不会妨碍徐书。
他看他执笔写字，笔尖摇摇晃晃，不一会，便写满一张，却觉无趣，懒懒地靠在徐书胸膛。
徐书轻声叫他，示意他来看，沐京华才缓缓抬眼，简单扫了一眼，他突然开口道：“徐书，我们走吧。”
徐书不由一愣，拿着写满计划的那张纸，有些不知所措：“走？”
沐京华又扫了一眼书桌，伸长了胳膊将砚台和笔墨放到一旁，而后大手一挥，扫掉了桌上所有的书本和纸张。
轻飘的纸张飘飘落下。
徐书不解地看向他。
便见沐京华转身，轻轻一跃，坐在了被暴力清空的书案上，他对他挑眉，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道：“吻我。”
徐书喉结上下一滚，听话地俯身过去吻他。
一吻结束，沐京华整个人都挂在徐书身上，他喘着粗气，又重复一遍：“不当那狗屎皇帝了，我们回家，回渝州。”
桌椅间太狭窄，徐书已经站起身来，听见沐京华这般说，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对。”
他低头来吻他，和他负距离接触，看他额间落下一滴汗珠，又笑了一声。
“你无需向谁证明。”
他哑声道：“你一直都足够好。”
沐京华在他怀中颤抖，震惊地看向他：“你知道……唔……你什么都知道……”
徐书无奈地抚平他，又强调了一遍：“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
洗过澡，沐京华累得瘫在床上不想起来，徐书却精力充沛，换了衣裳说要去城门那边转一圈。
沐京华知道他要去处理剧情的烂摊子，虽然有心要跟去，可抬了抬手指，立刻便放弃了。
他其实有点慌，不仅仅是身体疲惫，更莫名觉得把话说开后，徐书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徐书，他也就最近见过一次。
还是几个时辰前，他一个人一边落泪一边絮叨，不来哄他，却只吻他吻红了眼的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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