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你便搬下山吧。”
沈秋池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顾韵柳眉轻抬，怔怔的看着她。
终究还是这样的结局么？
“师尊，您真的要赶我走么？难道您忘了我们二十年间的相处吗？您不是说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吗？”
“师尊，难道您是骗我的吗？”
顾韵用力地攥紧拳头，强行压下心底的起伏，清冷的声音隐含几分沙哑。
沈秋池仍紧闭双眼，一脸平静。
但在这一瞬，就像某个极为重要的东西被抽离了一般，内心有股异常难受之感，就连内心也有一丝慌乱。
自己并不是真的想将他逐出师门，只想让他搬下山，二人远离，想用距离和时间淡化他对自己的爱意。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就算修了无情道，但此刻还是心软了...
“师尊，您说话呀。”
“您别不说话啊。”
顾韵伸出手，抓着她的衣角，扯了扯。
沈秋池甩开了他的手。
“我并不是要将你逐出师门，断绝师徒关系。”
“只是让你搬下山而已，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依旧可以上山来寻我。”
“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辈子都是师徒，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
沈秋池把师徒二字故意咬重。
“我们现在已经不适合离得太近了。”
“现在，你就搬下去吧。”
沈秋池骤然提高了音量，似下定了决心。
说完，便转身要往房屋走去。
顾韵前所未有的心慌在心中蔓延，连忙越过她，挡在她的面前。
“师尊。”
沈秋池没有丝毫留恋，从旁边走了过去。
“师尊！”
顾韵拉住了她的手，沈秋池睁开眼，低头看了眼牵在一起的手。
不能再心软了。
她用力将手甩开。
“别再碰我。”
冷冰冰的瞥了一眼，便抬脚离开。
顾韵静静地站在那，目不转睛看着沈秋池的背影，她每走一步，他的呼吸便重一分。
沈秋池走到屋门前，伸出手就要打开门。
“师尊！”
一声师尊似乎带着委屈和数不尽的悲伤。
她的手停顿了下来，静止在半空。
顾韵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臂，将她转过身来，看向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睛。
“师尊！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做得很好。”
沈秋池看着他那双发红的眼睛。
“您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
顾韵哽咽颤抖的话，传入她的耳中。
“师徒，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的心里依旧过不去这一关。
“你现在对我动了感情，我们的师徒关系已经变质，我们必须分开。”
“等你对我的情愫淡化，我们关系回归正常，你也能继续搬上来。”
“我们，依旧是师徒。”
“师尊，我不...”
“顾韵！”
“即为师徒，一辈子都是师徒。”
“师徒，只能是师徒。”
“为师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也应该要记住了。”
沈秋池越说眼神越加冰冷。
“你还是名男子，这么大胆的示爱，对自己的师尊动这般感情，你就不知羞耻，不怕毁了名声，遭人指责吗？！”
“我只是爱你，我到底有什么错？”
顾韵上前一步，盯着她的双眼，胸口不断起伏，声音沙哑。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
“我爱了你数年，藏了数年，我不想再藏了，不想之后您与他人在一起，我只能在背后后悔。”
“我对您好了二十年，陪伴了二十年，我敢立誓，从头到尾，只爱上你一个人！未曾动摇，您竟还说我不知羞耻。”
“我不在乎什么名声，更不在乎什么指责。”
“我只是爱你，到底有什么错！你说啊！”
顾韵的眼眶蓄满泪水，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释放而出。
“徒儿，我们是师徒，我先前说过不下数次了。”
“师徒相恋，可是违反宗门规矩的。”
“师徒，一辈子只能是师徒。”
“乖，为师希望你能听进去，不需要为师一直重复。”
沈秋池满眼冰冷的看着他，控制得温柔的语气，在顾韵看来是那般冰冷，心中一阵刺痛。
此时一股寒气已经将他包围，犹如身在冰窖，眉毛上已经挂上一层冰霜。
“师尊，您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
“为什么老是回避我的问题？到底有没有，您告诉我呀？”
沈秋池沉默了下来，寒气也消散了。
“师尊...”
“您对我也有感情的，对吗？”
沈秋池抿了抿嘴，不愿回答。
“师尊，就算您心里有芥蒂，那我们表面上也维持师徒关系啊。”
“这样宗规也管不了吧。”
“你觉得我会接受这样异样的关系吗？”
“莫要忘了你拜师时所说的那些话！”
“绝无二心，永不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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