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再休息一会吧，今天早上伏恩刚来过，说尤里西斯还没醒，你现在去了也是白去。”
他边说边帮我掖好被子，神情犹豫，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艾里奥一向心直口快，能让他吞吞吐吐的话题，也只能是那个人了吧——
“哥哥，你见到丹尼尔了吗？”
对方动作一顿，半晌后，才答道，“嗯。”
果然。
“那他有说什么想让你转告给我的话吗？”
艾里奥眨眨眼，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做出了我很熟悉的表情。”
我抬起手，戳了戳他紧皱的眉心，“那种，「许下承诺后虽然很不爽但是也不得不做」的表情。”
“……”
又沉默了一会后，艾里奥烦躁地抓抓头发，坦白了：
“可能是觉得你不会再去见他了吧，丹尼尔的确有话想让我传达……
但是，伊妮特，我不希望你再被他的话困扰，投入更多感情了。”
他说得很委婉，其实就是怕我听了之后可怜丹尼尔，做出替那人求情之类的蠢事吧。
“丹尼尔已经注定在监牢中度过一生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轮不到我去评头论足……”
我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这世界上值得怜悯的人有很多，他不在其中。”
听到我的话后，艾里奥放心了不少，转述道：
“他说，「演戏的时间长了，有时候真的很希望，自己和你眼中的丹尼尔是一样的。」”
“……”
许久后，我漠然地点点头，“是这样啊。”
“……你的反应比克莱娅可要平淡多了。”他随手揉揉我的头发，“真省心。”
“姐姐听了之后很生气？”
“嗯，还让我别对你说来着。”
艾里奥轻笑着摇头，揶揄不在场的克莱娅，“她既情不自禁地去同情丹尼尔，又恨他欺骗我们这么多年，给自己纠结坏了……”
他说着看了眼时间，匆忙站起身，“行了，我不打扰你，多睡会吧，再过几小时这几天负责照看你的那个医者会来，你可以跟她一起回魔塔。”
艾里奥离开后，我摸着小猫柔软的皮毛，再次闭上眼，却怎么也找不到之前的困意了。
丹尼尔欺骗、利用我们，不是出于什么私人恩怨，只是在有限的选择中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而已，没有什么可同情或是怨恨的……
我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被混乱的感情困住了。
克莱娅说得太对了……真不该听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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