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下了山，她或许便会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
所以，秋灵素只能够靠手下人帮她做事。
好在，知道这一点的人只是极少数的高层，不然，秋灵素恐怕连她仅剩的手下人都会失去。
反正她又不能下山，叛了就叛了，她还能下山来追杀自己？
真要是下山了，秋灵素怕是一会是之前刚出江湖时的青涩版魔门圣女。
一会是为燕无双洗手作羹汤的贤妻良母。
一会，大抵又是身怀有孕，抚摸着肚子，浑身散发着母爱光辉的母亲。
这种不稳定的状态，虽然危险，但也很好哄骗。
从她手底下逃命可太容易了。
而且，秋灵素手底下的实力，大部分都被秦野暗中鲸吞，只是秋灵素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毕竟，当年是人见愁亲自领命，前去追杀秋灵素，本以为会遇到燕无双，称量一下风头无二的正道少侠一辈领头人的修为。
结果人见愁准备周全赶到地方，却只看到因为怀孕功力大减的秋灵素。
大家都是圣门出来的千年狐狸，秋灵素想玩聊斋都没处玩，人见愁根本不相信她口里的任何话。
见面先把人功夫给废了。
他们自己自称一句圣门，但实际上，他们心里也都很有逼数，圣门就是魔教。
魔教中人，和他们讲什么重情重义，一诺千金，别搞笑了。
魔教培养人才的环境本身就是黑暗血腥的，不自私自利不顾一切往上爬，拼命强大自己的实力的人，压根就活不到现在。
江湖中人，正魔两道最大的差别，可能是正道不能无故杀人，得找个借口当自己的遮羞布，而魔道却是想杀就杀了。
抛开这部分，两边人差别并不大，只在年轻一辈中差别巨大。
年轻少侠们，满脑子都是行侠仗义，除魔卫道，护卫天下苍生，冲动，热血，天真，眼睛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可好骗了。
秋灵素其实是圣君的弟子。
圣君威压燕无双的上一代，统合了整个魔道，被所有魔道众人，共同尊为圣君。
圣君执掌魔教时，左右护法也得恭恭敬敬地听命行事。
秋灵素作为圣君的弟子，哪怕她叛教了，人见愁抓到了人，也不敢私自做点什么，顶多是把人功夫废了，然后带回去交给圣君处置。
结果也证明了人见愁的谨慎没错。
都叛教了，秋灵素转头说自己要报复燕无双，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燕无双。
她敢说 圣君敢信，真就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谁能说这不是偏爱呢？
换成前面几代的圣女，叛教？
头带回来就行，身体就不必带回来了，不方便。
这些都是挖完圣门老铁的墙角后秦野才知道的。
秋灵素更大的精力，还一直放在死磕水月庵上，三天两头找水月庵的麻烦，找儿子的人手，只是很少一部分而已。
秦野都不必多做什么，就能让秋灵素一无所获。
这个世界的江湖还是很大的，七大派还有魔门，还各自有着自家势力下的大城。
在他们自家势力之中，他们便是土皇帝，就如同每一个宗门，便是封建王朝中的诸侯封地一样，七大派，便是这些诸侯的主君。
但只是名义上的，七大派实际上，管不到麾下小派负责地方的事，管得到也没精力去管。
不开玩笑，魔道弟子残忍嗜杀，但他们也不会在自己势力范围内杀自己人，都是去正道势力里乱搞的。
他们可以乱搞，正道却不能，不然他们和邪魔外道还有什么区别？
一晃十多年过去，距离秋灵素当年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久到当前年轻一辈中，几乎没人知道燕无双这么号人，久到曾经的天下第一，彻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没人提起，没人知道，甚至有人觉得，燕无双当年力战数位宗师和大宗师的围攻，或许受了重伤，才不得不归隐。
但归隐后，伤也没治好，很多年前都死了。
否则他们实在不明白，以燕无双的实力，他是如何甘心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一归隐便是这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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