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已经断了自己的后路时，穆山河心头所有抑郁都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
当小周被他背负进来这个地方之后，不管是送到曾小姐那里，还是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这里面，都注定了他再也没有半分希望。
黑暗中窥视的目光越来越多，穆山河的身体越来越冷，但他的心肠也变得越来越硬。
察觉到他们蠢蠢欲动的敌意，穆山河那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这是3012的曾小姐要的人，谁胆子大就尽管上来抢！”
似乎是恶从胆边生，他此刻整个人都发生了蜕变。
往日在这些东西面前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穆山河，似乎一去不复返。
他恶声恶气地朝着黑暗大喝，眼中凶光毕露。
这是他活下去的关键，任何东西敢上来动手抢，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撕下对方一口肉！
心脏正在隆隆作响，但却奇妙的并没有以往的那种恐惧。
戾气杀气翻腾，黑暗中的那些家伙也是顿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一般，杀意犹如潮水席卷，排山倒海似的拍打在穆山河的身上。
“小穆，你尽管去！婆婆看谁敢动手？嘻嘻嘻嘻！”
走到二楼，203和204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张婆婆率先发出怪笑，目光阴恻恻地扫过那一片黑暗。
她的身旁是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应该就是小霞她们口中说的那个小女孩了。
此时她抱着那个漂亮的洋娃娃，笑意盈盈地看着穆山河，朝他招了招手笑道:
“大哥哥尽管去吧，妮儿和奶奶给你打气！加油加油加油！”
妮儿天真烂漫的笑容，张婆婆那掷地有声的维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穆山河的靠山在为他站台。
实际上，这却是因为活生生的人命而开演的一出戏。
她们只是在为这出戏喝彩罢了。
所以穆山河的身心更加冷，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献媚奉承，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张婆婆和妮儿也没有丝毫不满，这样平淡的表现，其实更显狰狞。
“哎——”
唯一让穆山河无法直视的，就是老爷子那浑浊的目光。
他知道老爷子心有正气，而自己心中有愧，不敢面对那充满了失望的目光。
老爷子的叹息，就像是千斤重锤一般，猛地砸在穆山河的心头，心口一阵绞痛，痛得他脸色发白，有点喘不过气来。
但终究没有责怪的话，只是这种无言的失望，让穆山河愧疚得紧握的拳头，关键都已经发白。
老爷子曾经对他的维护，他铭记在心。
但是此时此刻，他即便再难以面对，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片刻之后，他豁然转身，身上的戾气越发的强烈。
老爷子在穆山河转身的瞬间，就已经消失在大门处。
只有妮儿和张婆婆，依然站在那里，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穆山河演的这出戏。
“这混蛋，总有一天我要撕碎了他！”
“没错！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死后我还要他的灵魂受尽折磨！”
“……”
因为穆山河刚才的一声大喝，惹得潜藏在黑暗中的家伙杀意腾腾。
竟然被一个活人唬住了，这让他们的面子挂不住了。
但在今晚，注定他们不敢动手。
曾小姐在这公寓里，不管是地位还是实力，都不是他们能够忤逆的。
加上张婆婆还有她家里那个可怕的家伙，他们只好就此作罢。
但就这样偃旗息鼓又好像很没面子，纷纷发出了狠话，以此来当遮羞布。
只不过，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穆山河听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声嘶吼咒骂，脚下没有丝毫停滞。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
像曾小姐这种类型的厉鬼属于绝对的少数，而张婆婆和那老爷子也是比较特别的存在。
灵儿就更不用说了！
应该是那某种规则的限制，更弱的家伙还没办法像以上几位一样，能够显露在自己眼前。
等对于这些家伙，穆山河反而不再在意了。
他身边有三个厉鬼，虽然在层次等级上肯定不如曾小姐和张婆婆他们，但他心中有种玄而又玄的猜测。
黑暗中的那些家伙，不是李俊雄的对手！
或许就连吴小雨母子对上他们，大概也能碾压他们。
但是规则对于他们，似乎又没有那么大的限制。
起码目前来看，他从未见过灵儿以外的哪一位走出过各自的家。
李俊雄倒是在他第一次被曾小姐带走时，想要救人却在楼下被张婆婆拦住，但穆山河对此一无所有。
只不过，那些黑暗中的家伙，似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离开家中，但也只能在走廊里游荡。
这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吴小婉母子那天敢堂而皇之的闯进来，而他又为何能够在这里面安然无恙。
规则一开始还是没有缺口，但后来规则的限制松动之后，自己的身边已经有了李俊雄在，寻常的鬼魂即便能够在走廊里游离，却也不敢直接对上李俊雄。
他一路直上，很快就来到了三楼，楼下那一层的恶意也随之消散，似乎是不敢在这三楼造次。
这也更加验证了穆山河的猜想，也确定了三楼的层次比二楼要高！
不仅是物理意义上，而且还是阶级层次上。
或许是心境的变化，穆山河也感觉到三楼比起二楼更加压抑。
这里没有下面那种窃窃私语，但某些角落里，依然能够感觉得到冰冷的视线。
刚才的勇猛也在这一道道犹如实质一般的视线下轰然而散。
刚才脑海里闪过的某些不知死活的想法，也像是泡沫一般破碎。
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曾小姐，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刚踏入走廊，穆山河还是选择了扯一下曾小姐的虎皮大旗，免得又再次被什么东西盯上。
虽然确实有了一点效果，但是他也感觉得到，此时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沉重。
那些目光里的恶意也越发强烈，毫不掩饰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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