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走上前一看，老妇瘦弱的不像人样，身上只有一件打满布丁的布衣裹身，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她走的很安详，不像是意外死去，倒像是寿终正寝。
“脏...脏...”
树先生喊着脏，秦风还以为他是提醒自己，屋子里比较脏。
老道却摇了摇头，叹息道：“他是想让我们，安葬他娘！”
于是，
秦风便和老道便去买了一口棺材，将老妇骨瘦如柴的遗骸装进去后，师徒二人又隆重的念了整整一个时辰往生轮回经。
做完这一切，秦风从村民口中，得知了这一家的身世。
死去的老妇小名阿香，阿香年轻时也长得漂亮，恰巧他有一个表哥也颇有才学，郎才女博珠联璧合，两家人一合计便有了这段婚姻。
由于古人对于近亲带来的危害，了解的并不多，这便导致两夫妻生下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先天智力缺陷的。
最小的三儿子，也就是秦风在村口遇到磕头的那个树先生，还稍微有点智商，其他两个完全是生活不能自理。
可偏偏，命运总是喜欢捉弄苦命人，阿香的丈夫在十几年前失足摔落山崖摔死了，阿香一个寡妇便独自拉扯三个儿子，这一转眼便是二十年过去了！
更让秦风心酸的是，他在小屋的地窖里，发现了三缸栗米、干豆。
阿香平日里只吃野菜，日积月累将谷子省下来，留给三个儿子，她大概是怕自己走后，三个傻儿子无人照料被饿死。
为此，还特意教了不那么傻的那个做饭，不是将饭做的如何美味，而是只要做熟即可。
“谢...”
树先生跪在地上不停的朝着两人磕头，并取出一袋道粮食递给秦风和老道当作报酬。
老道犹豫了一下，接过粮食，正准备将全身银两交予对方时，秦风将他拦住了。
老道不解的望向秦风，秦风开口道：“先不说他认不认识银子，会不会用，即便会，在用银两买卖时难免被恶商诓骗。”
老道一想也有道理，于是便去附近集市，将银两全部换成粮食。
师徒二人将这些粮食，全部储藏进了地窖。
“这下，贫道我可是彻底一文钱都没喽。”
老道虽说是诉苦，可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秦风感慨的道了一句：“无量天尊！”
次日。
天刚刚亮的时候，秦风和老道一起将灵堂里的棺材，找了一处距离村子不算远的风水之地葬下。
老道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砸吧嘴道：“徒儿，民间有个传说。
说是这一世苦了一辈子的人，是天上的仙人来人间历难来的。
下辈子便会位列仙班，你信不信？”
“我信！”
“我也信。”
老道笑容如旧，一笑便漏出那漏风的门牙，显得几分滑稽。
“传说是真的，那阿香奶奶，下辈子大概能无忧无虑了吧？”
秦风心中，如是想道。
而后，秦风和老道师徒二人，离开了这座村庄。
临行时，树先生一直在村口，跪着磕头，磕的额头流血也不管不顾。
直到，两人已经走远，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他嘴巴笨，说不出冠冕堂皇感人肺腑的话；家里穷，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谢礼；只知道用最原始，也是最诚恳的方式来答谢恩人。
...
九歌城。
秦风和老道游历以来，遇见过的，最繁华的一座城市。
秋风吹过绿瓦红墙，,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不衬出这座城市的繁华热闹。
此地名为九歌城，按照现代的说法，是一个省的省会城市。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秦风和老道走在街道上，并不引人注目，因为城中的僧人、道士不在少数。
“上好的桂花酒，快来尝尝喽！”
酒馆的伙计喊得卖力，其实不用喊，那飘出的夹杂桂花香气的酒香，就是最好的广告。
老道伸长着脖子，喉咙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已经不知道咽了几次口水了。
秦风默然看着师傅那没出息的样，自己也算是个好酒之人，可秉承的原则是有酒就喝，没酒便不喝。
老道就不一样了，那是没酒想喝，有酒狂饮！
伙计见老道眼馋，笑着道：“道长，咱家的桂花酒实乃九歌城一绝！要不，来一斤尝尝？”
“我又没尝过，买了若是不好喝，岂不浪费？”
老道撇着嘴一脸不屑，秦风很想拉着他走，告诉他：“师傅，你别丢人了！”
说得好像刚才那馋酒咽口水的人，不是你似的。
“道长说笑了，要不这样，咱做主免费送您一口尝尝，好喝您再买。”伙计为老道打了只堪堪超过碗底的一碗酒，不多不少，一口刚好。
“多谢施主！”
老道接过碗一口便干，满脸陶醉之色，伙计笑道：“道长，咱家的酒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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