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雅集结束的第二日清晨，白若芙早起去静心堂给程老夫人请安。自从落水“病”好后，白若芙隔三差五便去静心堂请安，频率与程颜玉程颜卉相同。程老夫人见自己的嫡长孙女来得频了，最近也没闹什么妖，也略有些欣慰。
碧山还曾问道：“小姐，既然你去静心堂更频繁了，为什么去给夫人请安的频率还是一样呢？”
以前程颜姝每月初一十五去静心堂给祖母请安，每隔十日去傅氏那里请安。若是按程颜姝的性子，她一次都不会去傅氏那里。但程齐觉得自己的长女实在是不像话，就差按着头让程颜姝去给她嫡母请安，要知道庶女程颜卉可是天天都去的！
最后父女俩互相妥协，程颜姝每十日去一趟。即使如此，程颜姝还经常装作头疼脑热的，借病不去请安，程齐只能暗暗叹息。
白若芙道：“我经常去给祖母请安，我是她的嫡长孙女，祖母会高兴，也算是我替......也算是我尽了一份孝心。”
碧山点了点头。
白若芙接着道：“而我就算给傅氏请安再频繁，她和我也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会高兴，我也不会高兴，何必呢？”
碧山道：“小姐说的有道理，还是小姐厉害！”
白若芙叹了口气道：“不过你提的也有道理，恐怕我也要经常去给傅氏请安了。至少不能在礼节上授人以柄。”
白若芙收拾好后，便带着碧山来到了静心堂。不一会儿，傅氏和程颜玉等人都来了，程颜玉立马挨到程老夫人身前，说起昨日参加武雅集的所见所闻。
白若芙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并不插话，也不参与。
程老夫人见状问道：“姝儿，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和玉儿一起去的吗？”
白若芙答道：“妹妹昨日表演了，我没有表演。想必妹妹有很多体验想说。”
程颜玉立马接道：“是啊是啊，祖母，很多人都看我表演剑舞呢！昨儿我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呢。”
傅氏在一旁附和道：“母亲，您不知道，就连威勇侯府的嫡女都夸赞玉儿的剑舞精彩呢！”
程老夫人高兴道：“是吗？威勇侯府的嫡女？姝儿和玉儿多结交结交闺中好友，是很不错的。等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这些儿时的好友，有时是可以依靠的。”
白若芙挑了挑眉，她倒是很诧异林怡婧那个冰山般的严肃模样，竟能夸赞程颜玉的剑舞。
其实程颜玉表演完毕后，特意上前与林怡婧说话。林怡婧出于礼貌，便客气地赞了一句。此时，程颜玉刻意想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交友颇广，掩盖住她是因为长姐受邀才能去到武雅集的事实，便夸大了几分，说成是林怡婧大力赞扬她的剑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白若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程颜玉见白若芙没有说话，便以为她自愧不如，便问道：“长姐，你昨日可结交了什么好友吗？”
白若芙淡淡答道：“短短一次聚会，大家只是聊聊天而已，谈不上好友。”
程颜玉道：“可惜长姐没能表演剑舞，不然也能多露露脸。和其他家的小姐说说话，也是很开心的。”
白若芙淡笑道：“妹妹开心就好。”
程颜玉满意地笑了，舒心地拣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傅氏道：“颜姝，你也十五了，该听听祖母的话，这种聚会机会难得，多结交结交朋友对你有好处。”
傅氏倒是会说话，直接把白若芙的意思曲解为不听程老夫人的话。这母女俩一唱一和，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打压白若芙。
白若芙还未说话，门外一个丫鬟进来，对程老夫人等人道：“老夫人，威勇侯府送来了帖子。”
程颜玉立马转头，高声问道：“哪里？威勇侯府？”
丫鬟垂首道：“回二小姐，是威勇侯府。”
程老夫人还没说话，程颜玉便瞪着眼睛问道：“是给谁的？”
傅氏觉得程颜玉有些着急了。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威勇侯府的帖子上写的是什么，但不能越过程老夫人。傅氏快道：“还不快呈给老夫人看看？”
程老夫人对身边的王嬷嬷道：“你替我看一眼。”
丫鬟将帖子呈给王嬷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王嬷嬷身上。程颜玉的目光尤其炽烈，心里想着，难道是昨天的剑舞表演真入了林家嫡女的眼，所以林怡婧给自己下帖子？
傅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知道自己由良妾抬到正妻之位，程颜玉在身份地位上就要矮人一头。虽然自己的女儿程颜玉，在才艺性情上样样优于程颜姝，但就出身一条，便很难真正融入到高门贵女的圈层。贵女们常常宁愿邀请任性刁蛮的原配之女程颜姝，而不愿邀请庶女上位的程颜玉。
王嬷嬷不急不缓地接过帖子，简略浏览了一下封面，对程老夫人恭敬道：“是给大小姐的。”
不知谁倒吸了一口气，整个屋子好像瞬间被冻住了一般，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程颜玉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嬷嬷，又盯着她手中的帖子，仿佛在质疑王嬷嬷是否看错了。
傅氏也愣住了。就她听程颜玉描述的聚会情况来看，威勇侯府的帖子肯定是给自己的玉儿啊，怎么会是那个什么都说不出来的程颜姝？
程颜卉则低下了头，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老夫人依旧沉稳，对王嬷嬷道：“那就给姝儿吧，让她自己看。”
王嬷嬷恭敬道：“是。”转身将帖子放到白若芙的面前。
白若芙打开制作精美的帖子，简略看了一眼，便躬身对程老夫人道：“祖母，是林家三小姐邀请我参加她下个月的及笄礼。”
程老夫人抬起了眼道：“哦？林家三小姐？”
王嬷嬷在程老夫人旁边提醒道：“据说林三小姐的同胞兄长约一年前记入嫡母名下，近来相传有望被封为威勇侯世子。”
王嬷嬷短短几句话，程老夫人便大约了解了林三小姐的出身地位，对白若芙点点头道：“既然林三小姐邀请你，那就备一份好礼去参加吧。女子及笄之礼，意义重大，礼不能太薄，钱就从我这儿出吧。你若挑不着好的，就让王嬷嬷带你去我库里挑吧。”
程颜玉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圆了，若目光能有实质，她早就把白若芙洞穿了。祖母如此重视威勇侯府的邀请，可偏偏受邀的不是自己，而是程颜姝！
白若芙福了福身道：“姝儿多谢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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