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要躁动前，棠沅再次开口：“作为交换，我可以送你们出城，或者你们留下，我给你们谋一个未来。”
秦明眼里闪过精光，不假思索地说：“后者，我们所有人都选择后者。”
棠沅微微皱眉：“你确定，要替他们所有人做决定？”
此话刚落下，就有人开口。
“秦老可以替我们做决定。”
棠沅看了眼说话的人，是个十分儒雅的青年。
“既如此，那我就不多话了，说正事吧，我这有些东西，需要你们送到棠大人那边。”
秦明一怔：“棠大人那边？”
此处就是大营，为何还要特地送？
棠沅淡淡地说：“对，就是他那边，我需要你们大张旗鼓的过去，最好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会在这两日，陆续给城墙那边送伤药。”
最后两个字，棠沅刻意加重。
秦明微微眯眼，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人会劫药。”
棠沅微微一笑：“没人劫最好。”
秦明应下了，可跟着来的人却露出了犹豫。
“万一劫药的人想杀我们，凭我们的本事，根本就躲不开啊。”
“是啊，我们好好的，不想死。”
棠沅皱眉，狐疑的目光落在秦明身上。
彼时，秦明也反应了过来，立刻说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能做好您安排的事。”
棠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别让我失望。”
“是！”
棠沅离开后，秦明望着自己带来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秦明自问自答着，“她是摄政王最信任的人，不出意外的话，摄政王妃这个位置恐怕也是她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可随后又对自己的性命生出担忧。
“秦老，我们谋路是为了过得更好，若因此丢了性命，岂不是本末倒置？”
秦明冷笑：“所谓的本末倒置就是胆怯？你们想要好处就得承担风险，什么都不做，可能么？”
寂静蔓延，两方都没有做声。
又过片刻，秦明捏了捏眉心：“罢了，我也不强求你能做什么，想走的就走吧。”
“秦老，我们……”
“走吧，走吧，我不说什么了。”
谁知秦明摆出态度，反而没人要走了，秦明对此可谓是哭笑不得。
“我真不知该说你们什么，行了，我去和于郎中说一下情况。”
得知他们商量好，棠沅也没提先前的事，带着秦明寻到了要送出去的药。
总共两百瓶的药，全都装进了木箱中。
“这是今日的。”
秦明颔首：“明白。”
两人都没细说，棠沅又寻了些人，就让秦明带着药离开了。
当天晚上，秦明一行人带着满身的伤回转。
棠沅：“……”
藏在暗处的那群人还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药才送出去就出手了。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倒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药为什么会被劫走？”棠诚聪掀开门帘，露面就是询问。
“劫走也无妨，那些药碍不了什么事。”棠沅漫不经心。
棠诚聪意识到什么，问道：“那些药是你刻意放出去的？”
“嗯，我本来是试探，没想到真有人露头。”
“真是如此？”
棠沅挑眉：“不然呢？”
棠诚聪想细问，可思索片刻，还是把话给按下了，叮嘱道：“沅儿，别做傻事。”
棠沅笑而不语，所谓傻事与她并无关联。
“棠大人还是顾及一下城外的境况吧，真要因为疏漏出了差错，可就是大事了。”
次日，棠沅让秦明将第二批药送走。
不过半个时辰，药被劫走的消息就送了回来。
“今日这批人并未动手，对了，他们还留下了一封信。”
秦明将一个信封放下，恭敬退下。
棠沅不明所以，打开信封后发现竟是裴枭辞写的，颇为惊异，他需要药为何不直接与她说，反而要抢？
“斯拉——”
信封拆开，棠沅从中拿出了一张白纸，心中的惊异越发明显。
裴枭辞这究竟是何意？
思索再三，棠沅又将白纸塞了回去，不管是何意，东西到手就收着，至于其他的之后再说。
晚间，秦明带人冲进棠沅的营帐。
“打起来了。”
短短四个字，令棠沅动作一顿，像是在印证秦明的话，攻城的号角声传了过来。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望向了南边。
那是土部的方向，也是土部攻城的方向。
无形中，众人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秦明打破寂静：“可要送批药过去？”
“不用，暂时还用不到。”
棠沅摩挲着指尖，她有意亲自前往城墙处，但她也知晓，现在不能随意走动。
秦明几人交换了目光，眼里的探寻极为明显。
但很快，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地面，有一个人进来了。
“主子，这几位是？”
裴六疑惑，他就走了几日，怎么主子身边就多了那么多人？
“秦明。”
棠沅做了个介绍，便问起裴六回来的缘由。
“属下是来送信的。”
裴六掏出信封。
棠沅拆开，又是一张空白的信。
“王爷给你的？”
裴六正盯着那张空白的纸，闻言点头：“王爷给的，不过王爷怎么给了一封空白的信？”
棠沅笑着收起：“你转告王爷，这信我收到了。”
裴六恍然：“这是主子和王爷的默契？”
棠沅：“……”
默契算不上，她只是没那么多好奇心。
“行了，你退下吧。”
裴六行礼，临走前看了一眼秦明几人，以微笑当做招呼，便出了营帐。
“你们也下去吧，城不破，此地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无需担心。”
秦明带人离去，入眼所及皆是奔走的将士。
“秦老，城墙那边我们真不用过去吗？”
“是啊，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明环顾一圈：“你们就是怕这一战输了，行了，我们已经做好选择，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这一战打到了次日，清晨的阳光落下，整个战场都亮了起来，血腥至极。
棠诚聪抹了把脸上的血，脚步蹒跚，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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