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中心，某写字楼第十九层，A研究所内只有一间小型会议室亮着灯。
穿着白背心黑短裤的肌肉男安静地坐在角落，嘴角怪异上扬，面前摆放着两个巴掌大小的草扎人。
隔着几个空位的地方，印天佑在笔记本上敲着什么，似乎是在聊天。
没过多久后，会议室门被推开，身着防化服的研究员搀扶容冰坐到位置上之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至此，人齐了。
印天佑不再继续和那条一直咬人的狗对话，扣上笔记本，抬眼看去。
容冰坐在他的斜对面，眼睛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渗出紫黑色血液，看样子伤得不轻。
他温和地微笑着，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容小姐，你似乎有些出师不利。”
容冰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到印天佑肯定是那副一成不变的表情，或许眼神中会带着点嘲讽。
令人厌恶。
她“啧”了声，说：“印队，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受了点小伤，又不是没完成任务。”
印天佑挑眉，“哦？容小姐的意思是已经得手了？”
“那是自然。”容冰得意地挑起嘴角，“说起来，特殊安全维护局的人还真是蠢得可以，我只是略施小计，就拿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
“……哎呀，我一不小心忘记印队也是从特殊安全维护局出来的了，没有嘲讽的意思，印队勿怪。”
印天佑不在乎地微笑，“恭喜容小姐旗开得胜。印某需要查验一下容小姐的成果，没有质疑容小姐能力的意思，只是公事公办，可以吗？”
容冰勾着唇，摘自己的戒指，丢到会议桌中央，“印队尽管查。”
这枚戒指与探测手环相连，手环一经佩戴，就会传送回佩戴者的影像，她确认是这次的任务对象无疑。
“好的。”
印天佑拿走戒指，取出缝隙中的超薄芯片，然后将其放到了特殊的微型仪器里，连接笔记本，输入代码。
几分钟后，戒指传送过来的实时数据被投影在大屏幕上，横坐标代表时间，纵坐标代表精神值。
宿予的精神值是……
“5点，持平。”印天佑温和笑意地朝容冰投去视线，“容小姐，请问你是把探测手环戴到猪蹄上了吗？”
在这世上，只要是活物，就有精神值，而猪的平均精神值就是5。
“你在说什么？什么5点？”
容冰皱起眉，动到了眼睛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封猎！”
容冰不信印天佑，但信封猎。
虽然她和封猎平时也不太对付，但好歹搭档已久，封猎不会骗她。
封猎没有应声。
印天佑看过去，只见封猎正怪笑着切割草扎人，然后将其重新拼接。
最新被封猎拼合而成的那个草扎人长了两颗脑袋、四条手臂，草叶被血浸染成深红，充斥着诅咒的气息。
傀儡么……
印天佑收回视线，容冰不说话，他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候。
一分多钟之后，封猎才放下了草扎人，撩起眼皮去看，嗓音粗犷中带着一丝阴狠的怪异：“是5点。”
话落，容冰的声音因为不可置信而发尖，叫道：“这不可能！我确定戴上探测手环的人就是宿予！”
印天佑表情不变，语气中的笑意更像是嘲讽，“容小姐这么肯定？”
“当然！我亲眼……”
“那么——”还不等容冰把话说完，印天佑微笑着打断，“容小姐的意思是，所长认为适合诡主的容器，其实是个精神值为5的废物么？”
“还是说，容小姐觉得精神值为5，可以霸榜新人榜两个月？”
容冰哑然。
显然这两者都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
“好了，既然第一环节的任务尚未完成，容小姐继续努力，我还有事，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印天佑礼貌地说完，抱起自己的电脑，离开了会议室。
封猎紧随其后。
转眼间，会议室里就只剩容冰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不通地喃喃自语。
离开A研究所后，印天佑回了家。
他住的小区距离A研究所不远，驾车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银色的轿车开进灯光微弱的地下车库，停好之后，他扫了眼后视镜，正好看到不远处有辆车刚刚熄灯。
“还不如明着跟……”
印天佑淡漠地勾了勾唇，解开安全带，下车后径直走入电梯。
不远处的那辆车里，带着墨镜的男人拨打电话，“一切如常。”
按下12楼后，印天佑摘了眼镜，修长的手指轻捏着鼻梁，回忆容冰开会时的表现，若有所思。
收集宿予的精神值资料是容冰的任务，容冰没必要说谎，也不像是说了谎的样子，那么只能说明——
她确实看到宿予佩戴了手环。
“能逃开探测手环的检测么……看来我当初的投资是正确的。”
“叮！”
电梯到了。
印天佑戴上眼镜，瞬间恢复一贯温和微笑的模样，走出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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