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圈走下来，看上去是游刃有余，纯熟自然，给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然而当林清源站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碗底虽然是个圆形，但受力面积却极小，脚掌仅有一部分能够接触到。
所以想要在上面保持平衡，就需要核心不断发力。
这就体现到了桩功的重要。
连续不断尝试，费了极大的功夫，林清源好不容易踩上碗口。
却发现接下来想要移动，让难度再次翻倍。
好几次他都在跳到第二个碗口上时，都不慎摔落。
没过一会儿，小腿就已经满是酸胀感，脚底则是完全发麻，像是失去知觉。
“继续！”
林清源咬了咬牙，再度站上碗底。
至少今天必须走完这一圈。
远处，陆沉正与程六合站在一起，默默看着这一幕。
“师兄，如何？”
沉默片刻后，程六合开口问道。
对于林清源，他与楼望山如今已是改变看法，没想到这真是个蒙尘的宝贝。
期间几次去医院看望陆沉时，也不忘提了几嘴。
陆沉颔首，低声道：“不错，有天赋，有韧劲，是块璞玉。”
“但想要再度重现雨燕归巢，太难。”
听到这话，程六合攥紧了拳头。
“那天我与郑天阳交手后，对方来医院看望过我一次。”
陆沉面色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程六合有些惊诧，眼中闪过冷意：“他来干嘛？”
对方身为心源武馆馆主，把他们场子砸了，再跑到医院看望。
这其中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是在挑衅。
而这件事，陆沉竟从没跟他讲过。
“师弟，没必要有这么大的敌意。
某种程度上来说，郑天阳其实和我们都是一路人，为了追求武道，愿意放弃一切。”
听到这话，程六合拳头松开，脑中闪过那抹壮硕的人影。
论实力，自己确实不是对手。
“在交谈中，对方告诉我，流派绝技，参悟武道图是一方面，也必须要有人来教导。
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心源武馆，每个武师参悟武道图之前，都要看老师傅先演示一遍其绝技，虎啸虬龙。”
说到这里，他眼神中闪过一抹黯然，望向对方：
“师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已再也用不出燕归巢。”
这番话，犹如在程六合心中宣判了死刑。
“所以说，我雨燕门从今往后，残了？”
他声音低沉，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要知道，流派分三六九等，看的便是其绝技。
心源猛虎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镇馆绝技虎啸虬龙。
如果绝技失传，也就意味着这门流派缺少了灵魂。
陆沉暗叹一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
“像这样，在小城市安安稳稳的，也挺好。”
“那师父的一条腿和双眼，找谁算？”
程六合似乎是在拼命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良久的沉默。
现实就是如此，没有实力，那就只配缩着。
陆沉给不了答案，程六合也没法将问题解决。
一时间，师兄弟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程六合眼神再度变得坚定，沉声道：
“师兄，我会告诉你郑天阳的说法是错的。
断代又如何？
只用武道图推衍，依旧能重现燕归巢。
不过，重现它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说完后，程六合直接迈步离开。
陆沉摇了摇头，本不想直接浇灭师弟这天真的想法。
然而，当他转过头偶然瞥见练步的林清源时，瞳孔一缩。
青年的身形依旧笨拙，宛如刚学步的婴儿。
然而，连续好几次，原本就连他都以为会摔下去，林清源却如那不倒翁般，仍在碗底上走着步。
“成了！”
当一脚踩到最后的碗底之上，林清源眼神发亮。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一个脚滑，重重摔在地上。
“再来一遍，趁热打铁！”
强撑着身体起来，揉了揉发胀的脚踝，林清源就要再站上去。
“行了，今天就到这，除非明天你想下不了床。”
陆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跟我来药房。”
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所带来的负荷极大。
尤其是脚底血管密集，曾经就有学员在休息时间没有注意养护，仅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便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
果然，肾上腺激素退却后，林清源发现从膝盖到脚趾，仿佛被截断了般。
还是在王一辰的搀扶下，才走到了药房里。
只见陆沉已在调配药剂，身旁是一个极大的木桶，热气腾腾。
“大师兄，这水温要下脚，怕不是会煮熟吧？”
王一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已经感受到那温度的恐怖。
将药水一股脑的倒进去，颜色瞬间变成了淡黄色：
“怎么，要不你先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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