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语重心长地劝道：“当初你是用了点手段才把她诓来的吧，冷澈，人和人之间不是只有上下级关系，你付给她的酬劳，是你请她来帮忙的报酬，重点是你请她帮忙，不是拿钱办事那么简单的。”
“是你需要她来打破僵局，你要学习和她相处，你得学会尊重她。”
“你不能把你工作上那一套来对待她，不管是对付合作伙伴的手段还是管理公司的方式。”
冷澈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我要怎么做？”
第二天，连豆豆美美睡了个懒觉。
醒来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照进屋内，她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之后，心情愉快地哼着歌进浴室洗漱。
从浴室出来，连豆豆拍拍自己的脸蛋，打开房间门，走到直饮机边接了一杯温水。
仰头咕噜咕噜几口喝掉，胃里舒服多了。
冷澈坐在餐厅里，似乎也是刚刚起床，头发有一撮翘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在他的对面，放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
“早上好。”连豆豆走到冷澈对面坐下，十分自觉地夹起盘子里的烧卖咬了一口。
等一个烧卖吃完，她才开口问道：“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我昨天刚出差回来，休息一天。”冷澈端起豆浆：“公司没有我不会倒闭。”
连豆豆漫不经心应道：“哦。”
氛围沉默下来，没人再开口说话。
连豆豆埋头吃饭，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拿着杯子起身，准备再去倒一杯。
以为她要回房间，冷澈立马也跟着她站起来，朝着她的背影语速飞快地说道：“昨天是我不对。”
“我不希望你搬走，所以有点……”他停顿，那几个字在舌尖转了几圈，才终于说出口：“有点不开心。”
“系统，你听见了吗！”连豆豆背对着冷澈，唇角压都压不下去：“这个傲娇，竟然直接说他不开心哎。”
她鼓了鼓腮帮子，将嘴角拉平才转过身：“这是你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的理由吗？”
冷澈绕过餐桌，来到连豆豆面前：“不是的，抱歉，昨天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因为我的治疗最近稍稍有些起色，是我有些着急了。”冷澈从她手上拿过杯子，帮她倒了一杯豆浆后重新递回她手里：“如果只陪我去做咨询，治疗的效果肯定没有这段时间明显。”
连豆豆靠在背后的桌沿上，下巴微微抬起：“你说的有道理。”
“但是你应该知道住在学校，不管是我上课还是之后实习都比较方便。”
“再说了，如果我一直住在这里，要是被不怀好意的同学知道了，风言风语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冷澈：“抱歉，我之前没想这么多。”
连豆豆一针见血地戳穿他：“你想了，你只是觉得无所谓。”
冷澈对上她坚定的视线，心头竟难以控制地出现陌生的情绪，慌张。
她说得没错，在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些。
但那时的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对于连豆豆后续生活中那些可能发生的困扰，他认为这是连豆豆自己要处理好的问题。
毕竟他请她配合自己治疗，他已经付了薪酬不是吗，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
“怎么不说话？”连豆豆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眼底的情绪变化：“被我说中了是吗？”
“可以听我解释吗？”
冷澈声音里没了往常的压迫感。
连豆豆大度点头：“你说。”
冷澈缓缓深吸一口气，慢慢说着：“我不太会和同龄人相处，小时候亲戚家的孩子知道我是下一任继承人，会捧着我，哄我开心，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
“但是这是假的，一旦我和我的家人离开，他们就会聚在一起用最难听的话辱骂我。”
“我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我去问我的父亲，他没有听完我说话，只说他有工作要忙，问我能不能等一下。”
“我等了很久很久……”冷澈唇角扬起自嘲的笑容：“等来了新闻上的消息。”
“那些同龄人和我一样长大了，到了初中，依旧按照他们母父的要求围在我的身边。”
“我有洁癖，那个时候不算严重，他们的母父不会在意我的洁癖，只关注着我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继续逼着他们的小孩和我多相处，他们因为迫于父母的压力烦，我也为他们虚假的情谊感到烦。”
“孤僻，不合群，听起来好像不是好词，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很喜欢，不用应付那些我觉得很幼稚的同龄人。”
“本科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的强迫症状变得严重，差点儿没办法继续读书，被我妈揪到国外，治疗了一段时间才有所缓解。”
“不能和女性肢体接触，已经是治疗后的结果了。”
冷澈弯下腰，和连豆豆平视，面前的女孩眼睛被温和的太阳照耀着，像一颗琥珀色的美丽玻璃珠，瞳孔闪着点点细碎的光，温暖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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