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你在听吗？”
眨眨眼睛，李维终于从恍惚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小贝宁，你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此时此刻，李维并不太关心小贝宁究竟打算说些什么。
他现在的心里有些不安。
不仅仅是担心安德的安危，更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这一切他曾经经历过一样。
可一旦他细想，一股痛感就会涌上身体。
李维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
而对面的小贝宁，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一点，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跟我来……”
跟我来，我会向你揭露关于受诅之子的秘密。
“……我会向你揭露关于受诅之子的秘密。”
果然。
听着和自己下意识想到的内容分毫不差的话语，李维的心沉了下来。
果然不对。
房间，日期，交谈的内容……一切的一切全都给了他一股熟悉感。
这些事情绝对发生过一遍。
安德教过他，既然有了怀疑，就要大胆的去验证。
毫无疑问，这件事的诡异程度此时已经远超其他一切。
李维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幅油画中唯一的线稿那般，突兀，缺失，但又有着唯一的可能。
“……快醒醒！”
耳边再次传来这样若有若无的呼唤，李维终于下定了决心。
“受诅之子的秘密？哈哈哈……你是指我们本就是一体？”
似乎没料到李维会不按套路出牌，听到这句话，小贝宁的动作都僵硬了一瞬。
“你……”
“我们不是人造圣物的容器，人造圣物反而是维系和封印的必需品，否则我们作为单独的侧面无法存活，而身体异于常人就是封印太强的代价？”
“我呸！”
说着，李维站起身，直接掀翻了桌子，面前那个所谓的“小贝宁”顿时连人带椅子一起被撞倒在了地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管我的侧面是死是活，那都是我的一部分，还轮不到你这种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来插嘴。”
伴随着这句话，李维身上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着改变。
不光是他，对面的小贝宁……或者是借用了小贝宁外表的某个东西，也放弃了那身皮囊。
原本的少年身体宛如破布娃娃一样被由内而外的撕碎，畸形的人面天蛾出现在了李维的面前。
“看来你想起来了，本体。”
“呵……或许吧，这是咱们两个的事，放了老大。”
“哦？我要是不呢？”
双翅之上，所有面孔都在同一时间这样说着，表情充满了戏谑。
“那么我会和你同归于尽，我能做到的。”
“……好，那么，这就是交易的内容吗？”
……
“李维？小贝宁？瑞德？！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不管干什么都给我停下！”
带着满是不断震动的锯齿的金属手套，安德一边撕扯人面天蛾的翅膀，一边在灵性层面不断喊话。
他看到了不寻常的灵性波动。
如果只是单纯的灵性变化，安德最多会认为人面天蛾在酝酿什么规格外的杀招，那样他最多只会逃跑。
但这次不一样。
他就没见过，一个生物身上能有几十种灵性，一方显然是人面天蛾自身象征的，而另一方则是几十种不同灵性各自为战对人面天蛾进行着抵抗。
这要不是他把人面天蛾打到无法压制住其他人的意识了，那安德是不信的。
显然，这属于非常规的情况了。
对于安德来说，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毕竟友军还活着，他不是孤军奋战，安德的自信心顿时压过了好不容易生出来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精神。
可惜，队友和他基本没办法交流。
这也就怪不得安德暴躁了。
……
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声音，李维眉头一挑。
“你看，你已经被包围了。”
说着，李维深呼吸了一下，轻轻开口。
一根约有成年人小臂那样长的魔杖出现在他手中，只是轻轻一挥，贝宁家的房子就此破碎。
而随着墙壁开裂，后面也露出了白。
一无所有的纯白。
“白色吗？看起来我说错了，你不但是个仿品，还是个失败品。”
魔杖一挥，碎石瓦砾就化作了成群的猎鹰，像凌厉的箭矢，又像是出膛的枪弹，朝着雪白的飞蛾冲了过去。
飞蛾只是一扇翅膀，其中一张面孔冰冷而迅速的咏唱了什么，空无一物的精神世界就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将那些猎鹰一口吸入不知所踪。
“你觉得你能胜过我？这么多年第一次仓促重组应战？甚至在我的主场？”
“不就是血肉魔法，可笑。”
魔杖轻轻一挑，血盆大口就变成了温顺的羊羔。
飞蛾振翅，伴随着数张面孔一起咏唱，空气渗出了丝丝鲜血，就这样罗织了一张大网。
“仅此而已？”
魔杖再次挥舞，那张网甚至还没接触到李维的身体，就这样被变成了一堆无害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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