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姐姐，妈妈她……今天不回来了么？”林若依刚泛起的笑容消退下去，声音也低了不少，澄净的眸子光芒黯淡，里面满是失落
“嗯”上官雅点了点头，出声说道，“最近正是项目收尾的阶段，老师她作为主要负责人，得在现场全程看管避免出现差错，所以赶不回来了”
“哦”林若依的声音更低了几分，到了最后几乎快听不见了，“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妈妈了”
上官雅拿着盒子站在原地，垂下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官姐姐，既然妈妈那边很忙，那你这时候回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林若依习惯性地藏起期待落空后的失落，转而又替母亲担心了起来
“不会的”上官雅回道，“老师身边还有其他学生照看着在，少我一个也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林若依闻言松了口气
上官雅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老师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其实挺关心你这边的，不然她也不会特意让我提前赶回来”
“毕竟，你是她唯一的女儿嘛”
上官雅说完抬眸看向镜子中的女孩，语气里有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异样情绪
“我知道了，谢谢上官姐姐跟我说这些”林若依站起身来，伸手接过了上官雅手中的盒子
林若依抱着盒子，向着一旁的等身试衣镜走去，她解开扣子褪下睡衣，拿起那件精致昂贵的礼服裙，毫不避讳地换了起来
上官雅静静地站立着，目光落在女孩牛奶般白净细腻的后背肌肤上，内心平静得毫无波动，像是一潭死水
有些事情，她知道情况，却并不明白原因
自林若依升入高中可以生活自立以后，那个女人便离开了女孩身边，前往了距离江城很远的京华市，在那里忙着不为人说的秘密工作，隐藏于高楼大厦的阴影里，却把仅剩的光明，都留给了女孩
作为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上官雅不止一次在研究结束后的午夜时分，看见那个女人坐在窗前，喝着一杯黑咖啡，眼神中的淡漠和戒备尽数散去，用手指摩挲着照片里笑着的女孩，像是母亲在借此回忆着女儿脸颊的触感
那个女人聪明的可以在那些大人物之间辗转周旋，夹缝求生，却又愚笨的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那个女人自信的可以在许多次重大会议上侃侃而谈，舌战群儒，却又在给女儿打电话时，沉默哑言的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那个女人冷酷的可以狠心抛下女儿远走他乡，连节假日都不曾回来，却也温柔的分外贴心，不止是物质生活上周到的照顾，就连女儿身材尺码每年的变化，她都在本子里记得清清楚楚
上官雅不明白，哪怕她依据指示来到江城见过女孩许多次了，她也还是想不明白，女孩到底是身上哪一点特殊，值得那个女人为此这么做呢？
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么？可这三年离别下来，她们之间，真的还有所谓的亲情么？
“上官姐姐”
一声呼喊打断了上官雅的思绪，她看着换好衣服的女孩站在面前，伸手微微拿起裙摆，对她做出了一个简单的感谢礼
“很合身，也很漂亮”上官雅浅笑着说道，赞许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女孩完美的继承了那个女人的美貌，正处于青春美好的年纪，闪亮的像是一束从天堂照下的光
林若依听完高兴地笑了起来，又转过身看向试衣镜里的自己，女孩天性里爱美的意识流露出来，让她不禁提着裙摆轻轻地转着圈，像是在湖泊里戏水的天鹅
“有一件事，老师让我代替她问你”上官雅忽地开口说道，“关于那个去京华市读大学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若依的动作一愣，仿佛切换情绪的开关被人按下，她无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纤细的小手，指甲陷进掌心，眸子也迷蒙了几分，像是被一层雾所覆盖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声说道，“我可以等高考结束后，再告诉妈妈答案么？”
“这个看你”上官雅如实说道，“老师的意思是，只要你做出决定，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晚”
“嗯”
林若依抬眸看向书桌，那个放着她日记本的抽屉
“若依，你是我的女儿，我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你好的”
母亲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林若依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风和日丽，今天确实是个明媚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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