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羊来过港省好几次，眼中所见的都是这里的繁花似锦。
虽然也从汪红的嘴里听到过贫民区的景象，但心里其实是没有概念的。
原本觉得，这种国际化的大都市，哪怕再脏乱差又能到什么程度呢？
怎么着也比三四线城市强吧？
然而真正看到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错的离谱。
透过车窗，入眼的是一个个棺材大小的铁丝笼，这就是一间房。
住在这里的那些人绝大多数已经习惯。
有一部分年轻点的则将衣服挂在左右略作遮挡。
虽只是乘车经过，但赵羊可以想象这种环境下的味道。
这座繁华都市的对立面，是很大一部分极度穷困潦倒的人。
他们作为数目庞大的底层基石，构建出了这个富人们心目中的天堂。
每天清晨，这些人迎着初升朝阳奔赴在各自的战场，赚取微薄的维生资本。
到了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狭窄逼仄的容身之地。
休闲和娱乐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这些人的基数非常大，但里面能像汪红一般成功上岸的却寥寥无几。
更多的则像一颗满负荷运转的机器零件。
在日复一日的过度承重下迅速磨损，消耗。
最后被自己的美好幻想所榨干。
陈四吃完薯片，侧过脸看了赵羊一眼。
那种复杂低沉的表情没有任何收敛。
“梦想这种东西啊，有时候是非常残酷的。人们大多只看到了成功，却看不到埋在失败之下的累累白骨。
而一旦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在心里认定自己不可能翻身，那梦想就会成为彻底摧毁一个人的致命毒药。”
听到陈四在旁边幽幽开口，赵羊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四哥，您真不适合给人灌鸡汤。”
“......”
“嘿，你这小子！我这不是看你情绪不高找个话题聊嘛？”
经过陈四这一打岔，赵羊也将心头的思绪收了起来。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路都是自己选的。
不碰个头破血流是不会认清现实的。
“还没到吗？那地方这么偏僻？”
陈四在导航上面确认了一下，说道：
“快到了，就在前面的一家黑网吧里。”
不过下车之后，他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隐秘性极好的小门已经被连夜拆掉了，并且还扩大了不少，只是门现在还没有安上。
崭新的招牌倒是先挂了上去。
“正能量网吧...扑街仔！这还不到一天时间就改头换面了？”
正在这时，站在门口指挥工作人员的网吧老板也发现了陈四和赵羊的到来。
顿时心里一紧。
这煞星怎么又来了？
今天一早，他就通过关系紧急办好了营业执照，然后找了施工队来开始装修。
不成想这陈四又带人来了。
难道自己领会错了意思吗？
想了想，老板主动小跑过来。
赔着笑说道：
“嘿嘿...四爷来啦。那啥...您看我这都改邪归正了...”
他还以为昨晚那个小女孩是李家的某位小姐偷跑出来玩，这才惊动了陈四这尊大神亲自来捉拿。
听到那老板小心翼翼地话语，陈四脑袋微微一歪。
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
你特么改邪归正干老子屁事。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撇了撇嘴：
“别废话，我问你，昨晚那个小娃娃有没有回来过？”
“额...没...没有啊。”
“那她以前来没来过？”
“也没有吧。昨晚您走后我问过手下小弟，那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眼生。”
陈四打量了一下那老板，感觉他的表情不似作假。
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没事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听到陈四开口，老板如蒙大赦。
连忙点头哈腰地告辞：
“哎，好嘞好嘞。四爷您要是还有其他事情就尽管吩咐。”
询问过后没有任何收获，两人回到车里。
“没有任何收获，下一步怎么办？”
陈四看了看赵羊问道。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赵羊没有听进自己的话。
而是正两眼无神地怔怔发呆。
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一样。
出来的时候，李霁月吩咐过他，要全力配合赵羊。
所以陈四并没有出声打断，就这样静静等待着。
此时的赵羊确实没有在意陈四的话语。
他已经将心神全都放在了灵魂碎片上。
系统兔只说这东西可以感知墨先生的存在，却没有说怎么去感知。
这种能力并不像游戏中的被动技能一样，什么都不用管它自己就能触发。
又或许是赵羊对这种能力不熟悉。
总之，他需要集中全部精力才能发动自己的感知能力。
等找到窍门之后，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内心升起。
就好像仙侠小说中描述的神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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