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怜呢?”明容望向窗边的苏元禾,她正在擦一个秘色瓷花瓶。
听到明容问她,苏元禾放下花瓶,回过身行礼道:“奴婢这就去寻她来。”
“你等等。”
明容起身叫住她,向她靠近了几步,苏元禾低着头不说话。
“你并无奴籍在身,这些天为何要学着吴山她们说话?”
苏元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我与摘星楼再无缘分,不能为姑娘分忧,甘愿为奴为婢,只求姑娘不弃。”
“你当年在古行宫时,接近我和二哥,难道只是为了今日当一个奴婢?”
明容突然提起旧事,苏元禾愣在原地,不知她什么意思。
“你是被卖到欢场里去的,却也从不曾自轻自贱,一直想着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是不是?”
“姑娘我……我当年救姑娘是真心的!我虽也想搭救姑娘,叫姑娘善待我,却也是真心……”苏元禾忽然想起来寺庙遇险,怕明容疑心她,连忙解释道。
那次的贼人本就是自己让家将假扮而成,自然不会真要了苏元禾的命,只是试探一番而已,此事苏元禾却是不知道的,若差了分毫,苏元禾这条命就赌输了。
“我不是在疑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只是因为你现在回不了摘星楼吗?待晋王和闽王的事告一段落,过个一年半载的你自然便能回来了。”
“你跟我说实话。”
明容盯着苏元禾的眼睛,摘星楼的人太能说谎了,但她不希望苏元禾骗她。
苏元禾就不是个认命的性子,她聪明、狡黠、伶牙俐齿,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般样子。直觉告诉明容,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能说。”
苏元禾低着头,发出轻轻的啜泣声。
明容浅浅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手不自觉地在袖子里握紧。
“你说什么?”
“求姑娘宽宥,我绝无二心,但……不能告诉姑娘。”
苏元禾俯下身,磕在地板上,明容站着没有动,屋子里寂静无声,几乎能听到窗外积雪从树叶上落下的声音。
半晌,明容走回去在桌边盘腿坐下,顿了顿,终于扭过头,轻声道:“你出去吧,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话了,把月怜叫过来。”
苏元禾站起来,眼眶红红的,地上还留着几点深色的水渍,她缓慢地行礼,望了一眼明容,然后转身走出去,轻轻阖门。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下被推开,月怜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走到明容面前屈膝叉手,站在一旁。
“过来坐。”
明容挥了挥手,月怜点点头,在桌子一边坐下。
“长安这些天,可有什么要事?前阵子我身体不好,想来落下来许多。”
“确有一件要紧的,不过……只是太子殿下近日身子不爽,不过前些日子中了毒,自然是要好生将养一番的,天气冷人体虚一些,倒也不算特别紧要。”
明容点了点头,觉得也不算出乎预料,于是又抬头问道:“叔文殿下没什么大事吧?”
月怜摇了摇头:“而且听闻太子妃在东宫也安分守己,整日侍疾在侧,人都憔悴了许多,太子和郑娘子都十分欣慰。”
“想来中毒之事太子并非一无所知、有意包庇,闽王能否成事还未可知,如今东宫是康彤儿唯一的靠山,她自然要尽心竭力。”
“对了,我有一事想问你。”
“姑娘请问。”月怜微微前倾,神情专注。
明容犹豫了一番,还是道:“你最近可觉得苏元禾有什么不对劲的?”
月怜有些讶异,随即道:“元禾对姑娘忠心耿耿,还请姑娘放心。”
“我不是猜疑她。”
明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清茶甘冽,人也冷静了几分,神思清明了些。
“她可有什么事情是瞒着的,什么样的小事都好。毕竟如今空有一身本事无法施展,她心里伤心难过,或是有怨怼,也都是正常的,你尽管说,我不会与她计较。”
月怜有些犯难,抓耳挠腮、思前想后,手指绞在一起,磕磕绊绊道:“元禾……好像、好像是有心仪的男子。”
“心仪的男子?”
明容忽然就来了精神,近几日侯府中也算一片凄惶,只有光舻来与她插科打诨一番,若是能促成苏元禾的一桩心事,自己也算是沾沾喜气。
“可知是什么人?”
“这……这我就不知晓了。只是有时候会见元禾一个人在廊下念诗,都是些情诗,我就这么猜罢了。”
“那你盯着些,知道了务必来告诉我,别叫她发现了。”
月怜好奇道:“姑娘是要做什么?”
“元禾也算是到了年纪,她若有嫁娶之心,我自然支持她,且你们都是跟了我许多年的女孩儿,我不也得把把关,看看是不是什么好去处。你有了那一天,也不许瞒着我。”
“姑娘这话是……”月怜顿时红了脸,忸怩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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