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清问邻居：“阿姨，如果让你现在认叶溪，还认得出来吗？”
“当然认得出来啊，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邻居话说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警察同志，叶溪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暂时不能说。”陈宇清说，“谢谢阿姨配合，之后可能我们还会问你话。”
邻居说道：“叶溪该不会出事了吧？”
“阿姨你先忙。”陈宇清领着同事上车去了。
接下来他们要回警局查当年的报案记录，时序川让他们有进展了，第一时间联系他。
到了晚上五点，陈宇清在警局系统上找出了，与叶溪有关的所有笔录。
看过笔录后，陈宇清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刘和心，“刘秘书，我们警局的档案不能带走，所以只能请时总亲自过来一趟。”
时序川把堆积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才赶到警局。
陈宇清说：“时太太一共报过十次案。第一次是在街上发传单，被人骚扰。第二次是半夜做兼职回家，被一个醉汉跟踪报警。第三次是去郊区的菜市场买菜，跟一个阿姨吵起来报警。这些都是在你们婚后的第一年发生的。”
顾向泽就坐在不远处，默默听着。
时序川说：“详细说说。”
陈宇清说：“她在街上发传单，被一个中年男人骚扰，然后正好有个男孩子在旁边见义勇为，踹了那个中年男人。后来中年男人去医院检查，要讹他们，闹到警局来。”
时序川说：“联系一下那个中年男人。”
于是另外一个警员去联系中年男人，陈宇清继续说：“至于被醉汉跟踪，按照叶小姐的笔录，是因为她接的活是走秀，散场晚了，所以回家得晚。当时不舍得打车，说想节约钱，就多走了两步路。没想到被醉汉盯上，还好当时有个人见义勇为，救了她。”
“醉汉当天被打得有点惨，就报警。警察做了笔录，调取监控，确定是醉汉的错，这个案子就结案了。”
时序川说：“把那个醉汉叫过来，我要亲自问问。”
另外一个警员去联系醉汉，陈宇清说：“菜市场这个案子，根据笔录，是因为时太太听说郊外的菜市场，早上卖的菜很便宜。当时临近过年，为了能过个好年，她想多囤点菜，所以拉了小推车去。”
“她本来要三斤猪肉，老板娘多切了一斤给她，就让她买四斤，时太太说吃不了那么多，坚持要三斤。两个人僵持不下，老板娘骂她穷鬼就别来买菜，让她滚，大清早过来，嫌时太太晦气。”
“时太太气不过，就跟老板娘理论。老板娘当时脾气有点火爆，就要拿刀追时太太，旁边人见状，纷纷出来劝阻，还报了警。推搡的过程中，那老板娘自己手上的刀，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臂，老板娘起诉时太太，要时太太赔偿，起因是如果时太太不到她的猪肉摊买猪肉，她不会晦气到受伤。”
警局里一片沉默。
时序川不说话，唇抿成一条直线。
刘和心说：“后来呢？”
陈宇清说：“警察教育了猪肉摊的老板娘一顿，就放她回去了。”
时序川说：“联系那个老板娘，让她过来一趟。”
陈宇清问：“时总知不知道这些事？”
刘和心说道：“当时叶家和时家的这门婚事，是我上门让叶总履行的。太太和时总对对方还不熟悉，所以很少过问彼此的事情。”
顾向泽走过来，“也许时总认为跟太太不熟悉，但是叶溪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她是个有责任心的女孩子，我想大家能从这些事情里，体会出来这一点。不管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节约钱，她在为这个家努力。”
陈宇清说道：“顾警官，你先安静。”
顾向泽抱歉地点头，闭上自己的嘴巴。
那三个人很快到了警局，以为自己无意中又犯了什么事，手脚都跟着打抖。
特别是看到坐在沙发上，阴郁地盯着他们的黑色西装男人，那双薄而冷漠的眼睛，让他们更是脊背发凉。
陈宇清对他们说道：“找你们过来，是为了问当年你们报警的事情。”
他跟三个人说了一遍当年的案子，这才转向时序川，“时总，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三个人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保证一定会配合。
时序川看了眼刘和心，刘和心立即把李以温的照片，拿给他们三个人看，又问：“当年在事情发生的过程中，你们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
骚扰叶溪的中年男人，定定看了好一会儿，看到照片里，面无表情又冷酷的男孩子，顿时觉得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就是他，上来就给我一脚，后来那个姑娘走了，背后还补了好几脚。我死也记得他。”
醉汉说道：“对，看起来家挺有钱帅气的男孩子，怎么下手那么重？手都给我打折了。”
猪肉摊的老板娘说：“他陪那个女孩子到法庭开庭。”
刘和心问道：“开庭？”
老板娘说：“她就是个穷鬼，开庭自己给自己辩护。我跟律师在法庭外，看见这个男孩子陪她整理资料，背那个法条，还有那个辩护理由。”
时序川看着这些人，眼中的怒火越积越多。
陈宇清怕时序川会控制不住自己，连忙让同事请这三个人出去。
一个女孩，在那么困难的时候，又遇到那么多糟心事，确实很让人心疼。
听到这里，刘和心也承认，叶溪做得很好。
那一年叶溪过年做了红烧肉，做了扣肉，还请他这个秘书去吃饭，感谢他对时序川的付出。
时序川脑里忽然想起当年的事。
他已经连续不在家两个月了，出差回国，就在公司住。
大年三十回家，叶溪笑着说，她前两天去郊外的菜市场买了很多菜，一车下来不过五百块钱。
他进屋的时候，闻到屋里飘着的年夜饭的味道。
冰箱里、阳台上，都堆满了她买回来的菜。
她在厨房炒菜的时候，大声跟他说，“年里人家都不出来卖菜，要过了十五以后才出来，所以我就买了很多菜，免得过年没有菜了，得去超市买菜，那样一定会很贵的。”
他站在厨房外，看着她系着围裙在忙碌，能感觉到叶溪的真心。
那时候，他心中五味杂陈，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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