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明的落网及后续被“双,规”,在专案组乃至整个市局内部都引发了巨大的震动。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种更深沉的凝重所取代。从他口中吐露出的关于“方舟”组织和“导师”(即“渡鸦”)的真相,让所有人意识到,他们之前与之搏斗的,不过是冰山浮出水面的那一角,而真正的庞然巨物,仍潜藏在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之中。
专案组指挥中心的白板被彻底清空重写。之前密密麻麻的本地关系网、资金流向图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不断延伸的电子世界地图投影,上面布满了闪烁的光点和错综复杂的连线。地图的中心,是一个用猩红色标记出的、极具压迫感的乌鸦侧影图腾,下方打着两个冰冷的文字——“渡鸦”。
凌风、邢铁(虽仍需拐杖支撑,但已坚决归队参与核心指挥)、技侦专家李相然,以及几位从部里和国际刑警组织借调来的网络犯罪专家,围站在投影前,气氛肃杀。
“同志们,”凌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指着那红色的乌鸦图腾,“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唯一目标,‘渡鸦’,方舟组织的真正大脑和心脏。赵永明的交代,结合我们之前截获的指令、易田案卷中零碎的线索,以及国际刑警共享的绝密档案,终于让这个幽灵的模糊肖像,逐渐浮现出来。”
他操作电脑,调出一份高度加密的、由多国情报拼凑而成的心理侧写与背景分析报告:
【目标档案:代号“渡鸦”,疑似本名陈默】
陈默,在一个极度贫困且充满暴力的环境长大,童年饱受欺凌与不公,曾亲身经历或目睹法律无法伸张的黑暗。这段经历在其心中埋下了对现有秩序的极度不信任与仇恨的种子。
陈默出生在某个沿海省份一个被工业化浪潮遗忘的闭塞渔村。这里贫穷、肮脏,空气中常年弥漫着鱼腥和垃圾腐烂的混合气味。他的家,是村尾一间摇摇欲坠的破旧木屋,海风稍大些,便能听见木板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
陈默的父亲陈老四,是个被生活压垮的渔民。出海归来,十有八九是满身的鱼腥和劣质烧酒的气味。微薄的收入、破旧的渔船、还有望不到头的苦日子,将他的脾气熬得像火药,一点就炸。陈默最深的童年恐惧,便是父亲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任何一点小事——饭做得晚了、碗没洗干净、甚至是陈默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水——都可能招来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拳打脚踢。母亲的哭泣和求饶声,与父亲的咒骂声、摔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童年最恐怖的背景音。母亲是个懦弱而逆来顺受的女人,在丈夫的暴力下,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保护儿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丈夫发泄完后,默默地收拾残局,用粗糙的手抹去陈默脸上的泪和血,眼神里满是麻木的绝望。这种“至亲之人带来的伤害”和“保护者缺位”的经历,是他对人际关系和亲情信任崩塌的起点。
在村里,陈默家是出了名的穷和好欺负。村长的儿子,一个叫海狗的大小子,成了陈默在校外的噩梦。海狗经常带着一帮小混混,抢走陈默好不容易捡到的漂亮贝壳、弄坏他破旧的书包、甚至将他推倒在泥泞的滩涂里,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有一次,仅仅因为陈默不小心看了海狗喜欢的女孩一眼,海狗便将他堵在放学路上,打得他鼻青脸肿,并恶狠狠地警告:“穷鬼的儿子,也配抬头看人?”
陈默的母亲曾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去村长家讨说法,却被村长轻描淡写地一句“小孩子打闹,当不得真”给打发了回来。他去镇上唯一的派出所报案,值班民警正忙着打牌,不耐烦地挥挥手:“没出人命,也没抢多少钱,自己处理去!我们这忙着呢!”
这两次求助的失败,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法律和权威,保护不了弱者,它们只为强者和有关系的人服务。这种对公权力彻底的失望和蔑视,成为了他日后蔑视一切规则和秩序的根源。
而妹妹的悲剧,成了陈默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妹妹小鱼,是他灰暗童年里唯一的光。小鱼天真可爱,会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哥哥”。然而,在小鱼十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村里唯一的化工厂(据说是村长亲戚开的)长期偷排污水,导致饮用水源严重污染。小鱼不幸罹患怪病,浑身浮肿,高烧不退。
家里砸锅卖铁,借遍了全村,才勉强将小鱼送到市里医院。医生诊断是重金属中毒,需要巨额医药费。陈老四跪在村长面前,求他让化工厂出钱救命。村长却矢口否认污染,反而怪陈家自己不注意卫生。陈默母亲去镇政府哭诉,却被当成刁民赶了出来。
最终,因为无钱继续治疗,小鱼在极度痛苦中死在了回家的破船上。临死前,她瘦弱的小手紧紧抓着陈默的手指,气若游丝地说:“哥……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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