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在机关大楼的大厅里见到王东升。
老爸在王昊的印象里总是那么稳重。
只不过，今天有点慌。
大概是潘江死了儿子，对王昊朝人家头上泼屎的行为还是不能接受。
现在要解决问题的时候，总觉得还是理亏的。
王昊拍拍老爸的背，“放心，有我在。”
王东升突然有点愣神，以前都是他替儿子遮风挡雨的。
王东升突然朝王昊笑了笑，“你是我儿子。”
谢谢，有被暖到……王昊在老爸的话里听到了太多的信息。
大概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老爸虽然很平静，但是对妻儿的保护从来都很坚定。
“走吧，何总在楼上等我们。”王东升把王昊推到前面……
靠……刚才你还说我是你儿子，这个时候，怎么就把我推到前面了。
这栋办公大楼总共六层。
两年前建好的，据说当时，老总们想在顶楼办公。
还准备装两部电梯。
可是这笔开销没有批下来。
于是头头们不得不把办公室的楼层改到三楼，不高不低，结果却苦了那些在顶楼办公的职工。
他们夏天每爬一次六楼就会把八机厂领导的全家问候一遍。
何明朗的办公室在楼梯口的右手边。
总经理和书记的办公室在左边。
何明朗原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从右走到左是有机会的。
然而这一次的空降大概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是充满变数的。
何明朗的办公室开着，他还在和一个穿衬衣的女职工谈话。
女职工有点高啊，衬衣扎西裤腰里，即显腿长，又显臀翘，就是鞋子不是高跟……
差评！
只不过王昊一露头，何明朗就看到他了，马上朝王昊挥手，“小王来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说明何明朗只想快点结束和眼前的人的对话。
果然，下一刻，他就对女职工说，“小付，这个字我签不了，不符合规定。”
“相信销售公司老刘，也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个人给你的建议是，凡是还是走正规渠道，不要总想着靠别的途径，你说是吧……”
“行了，小付，你先去忙，我手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只听一个成熟的女声说，“给何总添麻烦了。”
她还朝何明朗点了点头，转身过来的时候，把头微微低下。
走廊上是黑的，办公室里是窗外的自然光。
她在背光的情况下，又低着头，看不见脸。
王昊就觉得她失魂落魄的，不在状态。
怎么看出来的？
她的裤腿有一只扎在了袜子里。
对于女人来讲，但凡在上班的，没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等她从王昊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王昊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尾椎骨战神……
长得不像，而是说她的这种气质。
虽然成熟温婉美丽，但怎么看都不自信，还像个受气包。
王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像突然就想起她是谁了。
“王工，小王，进来吧！”
父子俩进了门，何明朗一脸苦笑，搓了搓脸，“你看我这一大早的，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了个啥……”
对啊，不是你们这帮逼一天瞎几把忙，八机厂也不至于倒得那么快……王昊在心里吐槽，表情大概是略带嘲讽。
何明朗趁着说笑的时候，打量了父子二人的表情。
王东升的表情有点忐忑。
王昊一脸放荡不羁，甚至还有些讥讽的味道。
何明朗就感觉自己的屁股没擦干净被王昊发现了一点什么似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不过何明朗马上又觉得好笑，他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我怕他做什么？
再看看这父子二人，气质上反差居然如此的大，也是奇了个怪。
“对了！”何明朗马上拍了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了，今早跟白处长聊天呢，小王的人事关系已经转到八机厂了。”
“你们父子以后就是上阵父子兵了。”
王东升的表情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儿子的工作定了，这是全家的头等大事。
王东升说，“还要感谢何总的关怀。”
何明朗的表情显然滞了一下子。
平常看起来很温和的何明朗差点没跳起来冲王东升大吼，“你特么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昊已经在憋笑了，老王看似感激的话，在这种场合说出来，等于是给了何明朗一巴掌：你不帮我儿子，我儿子还不是回来了？我进来了，我出去了，打我啊，笨蛋……
何明朗暗想：老王看着老实，特么的，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还以为你们父子俩反差大，没想到还是一个批德性，哼……
这一波，王东升属实替儿子背大锅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儿子把四万块给黑了。
而何明朗又认为王昊把钱拿回去给他爸了。
在他们这些长辈看来，王昊他们这一代其实还是孩子，哪敢黑自家老爸四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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