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府内外灯火通明。
池舟召集了众人一起放烟花。
忙忙碌碌摆好阵型，在做好点燃烟花的姿势，众人都翘首以盼等待新年的钟声响起。
姜渡紧握池舟的手，偏过身子望着他那张笑容明媚的脸，心像浸在蜜里面一样甜。
“与你相知相识，是我今年最开心的事情。”
池舟回望，笑话道：“殿下也太容易开心了。”
“嗯。”姜渡也跟着笑。“跟你在一起，就很容易开心。”
池舟的情绪向来稳定，从来不会真的生气。
他好像有着可以包容一切的耐心。
池舟开怀：“那殿下要一直开心下去哦。”
这句话刚落音，新年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烟花升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新年快乐。”池舟的笑颜与空中的烟花一齐绚烂绽开。“希望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新年快乐。”姜渡在池舟唇边印上一吻。“愿与你恩爱共缠绵，福禄寿相同。”
他们眼底倒映的彼此，远比烟火更加绚烂。
*
大年初一，姜渡一大早上就收到了来自姜棠的新年礼物。
——两名执刀刺客的尸体。
为了保护雇主的隐私，他们很有职业道德地咬舌自尽了。
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昭示身份的东西。
但很巧的是，姜渡竟认得其中一人。
他曾在很小的时候，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对方就跟在林皇后身旁。
听人说，他自小就跟随林皇后左右，保护她的周身安全。
林皇后进宫以后，便不再需要他。
他也没有再去保护旁人，而是自请退休，在林府做了一个洒扫下人。
那次姜渡见到他，是皇帝带着后宫众人出宫游猎，他才有再次保护林皇后的机会。
如今他年岁已高，竟还来做这刺杀别人的活。
可惜还没靠近姜渡寝殿，就被暗卫直接擒拿。
“看起来，对方根本就没打算成功。”池舟毫不忌讳地扒开那人的眼皮瞧了瞧。“走得挺安详的，应当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姜渡：“怕是给我找晦气来了。”
尽管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但大年初一见着两个死人，总归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姜渡右眼皮隐隐在跳，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灵通山上有口天然的温泉，不如我们去那边玩，顺道祛祛晦气？”池舟站起身，用手帕细细擦着手指。
姜渡扶着池舟肩膀离开现场。“不是说不愿意动弹？”
池舟：“图个吉利嘛。”
“你想去吗？”姜渡问道。“想去，我们就去。不想的话，不必折腾。”
该来的总会来。
与其为了求个吉利的意头折腾，不如打起精神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故。
“唔，一般吧。”池舟把手帕递给一旁跟随的小厮。“那就不去……我过几天就要回京，还得做不少准备呢。”
原本池舟是打算让宋昔假扮的，但仔细想过之后，还是作罢。
这回不比上次，上次他需要面对的人不多，应付起来也没那么吃力。
但这回，池舟失踪一阵子又回宫，是件不小的事情，必然要面对各方目光的打量。
宋昔胆小，恐露出破绽。
“……”
一想到池舟不久后就要回去，姜渡又抿着唇，自生自气了。
跟池舟待在一起越久，他就越舍不得让人回去。
池舟向后伸手抓住姜渡的。
“殿下可得抓紧结束这边的公务回京，我这人心里脆弱，可忍受不了太久的相思之苦。”
“好。”姜渡被这一句话瞬间哄好。“乖乖的，别再擅自出京，我会争取早日回去的……回京以后，我就向父皇陈情，把你娶回门。”
“噗……”池舟没想到他最惦记的是这个。“你有可以让你父皇答应的信心？”
“我翻阅过不少史料，历史上立男后的皇帝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姜渡老神在在。“只要提前选好继承人着重培养，应当无可指摘罢？”
池舟：“……”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姜渡竟独自思量了这么多？
池舟：“那殿下有没有想过，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像你预想的一般顺利呢？”
“当然想过。”姜渡无奈叹气。“实际上，我早就做好不顺利的准备了……但，只要有你坚定地站在我身旁，所有艰难险阻，我都有信心去克服。”
池舟睫毛微颤，不知该如何回应。
姜渡像是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继续自顾自地说：“若我不管怎么做，父皇仍是不允的话……”
池舟心颤。“你要如何？”
“我想放弃作为太子所拥有的一切。”
在其位，谋其职。
他愿意背负期望，去做一国太子该做的一切。
但若这些与他唯一想要的东西发生冲突时，他也能毫不留恋地放弃。
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带着池舟一起。
池舟：“……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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