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烫吧。”张震柯怎么会知道。
意识到自己唐突，“不好意思，以前是保姆带的，我不太熟练。”
念念看到奶瓶在眼前一闪而过，小手早就抓住不放，还未来得及抱回来，就塞在嘴里喝起来。
小脑袋枕着他的肩侧脸看着他，润湿的泪粘在长长的睫毛上，眨一下眼就滑下来一滴，刚好滴在他薄薄的T恤。
咚咚咚......小家伙贪婪地吸吮着奶嘴，小尾还时不时翘起。
吞咽声听得两个人很尴尬。
“都饿成这样了。”
“我昨晚不该喝酒。”舒童像犯错的孩子低着头。
就这样，嘈杂的早上被一瓶奶给治愈。
此刻才看到她光着脚，“快去穿鞋，地上凉。”
听到他的话，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脚，脚心确实有点凉。
张震柯陪伴念念的时候，她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
三明治，简单又方便，这是舒童和他吃过很多次的早餐，今天也不例外。
他喜欢吃煎的温泉蛋，蛋黄滑嫩有汁，隔着面包咬下去口感刚刚好。
......
这个时候，吃饱喝足的念念已经活跃起来。
左右躲着张震柯手里的毛巾，似乎嫌弃毛巾挡住镜子里看爸爸的视线。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孩子洗脸，红扑扑的小脸上，泪渍很快消失，毛巾被他小手紧紧抓住上下摇晃着，“papapapa。”
被他折腾着，只能随便刷了牙，擦了脸就出来。
刚好看到她把一整块三明治沿着对角线切成两个三角形，摆在一个餐盘上。
切好的苹果已经被去核，四五个剥开的核桃一并摆上，身后，微波炉叮的响声，预示着牛奶已经热好。
“吃饭了。”熟练端起早餐走向餐桌。
“妈妈抱。”舒童伸手想要接过念念，这小家伙一个转身搂住张震柯的脖子，小腿扑腾着表示抗拒。
“哈。”张震柯被他一撞，上身微微向后倾，忍不住笑了。
“没事，我抱着也可以吃。”
拿起三明治，就看到里面的蛋黄液慢慢滑出来，“我最爱吃这种蛋黄了。”
看着舒童，咬了一口，“好吃。”
“我也喜欢吃。”舒童看着对面的男人和孩子，滑嫩的蛋黄变成一股暖流，温暖着这个吵闹的早上。
“待会，我陪你去公司吧，今天日子很特殊，我想去看看。”
这是张震柯缺席这么久第一次出现在公司，一定不能出差错。
“我，我和高强说好了。”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突兀，补充道。
张震柯这么聪明，一定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嗯，欢迎欢迎。”嘴巴一鼓一鼓的，念念朝着他鼓起来的腮帮啃着，亲着，又是一脸口水。
呲呲，迅速抽出两张纸就准备给他擦。
和他对视的瞬间，手臂也停在半空。
我不能这样做，他会发现的，我要时刻保持距离。
想到这些，停在半空的手抬了抬，“擦一下吧。”
从昨天到今天，舒童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隐藏什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可是，她到底隐藏什么？张震柯捉摸不透，他忘记的东西太多了。
看着舒童对他细心的照顾，水果，核桃，还有提醒他吃的药，这种感觉太温暖，难道仅仅是因为高强？
公司。
接到通知的全体员工已经在布置着办公室欢迎仪式，今天，终于可以见到分开一年半的董事长，按照高强的吩咐，有关舒童所有的事不可以在他面前提起。
大家心照不宣守护着这个秘密，那些新来的员工更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大家口中英俊帅气的董事长，尤其是新来的女员工。
红色的地毯从门口铺到前台，办公区布置五颜六色的气球，会议室拉着横幅。
最重要的是，他的办公室已经按照舒童的要求精心布置，因为那里有他们爱过的痕迹......
......
舒童和孩子坐在后排，随着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舒童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她看着张震柯的背影，忍不住握住旁边孩子的小手掩饰不安。
车子启动，车沿着出口指示箭头往外滑行，车轮碾压着地面“欢迎回家”四个字，出口越来越近，张震柯扭头看着后视镜，两边的柱子一闪而过。
灯光甩在身后，阳光渐渐逼近，就在两种光线交替一刹那，眼前有两秒空白。
白茫茫一片，像冲进潮湿的白雾，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他的世界就剩下：安静！
“小柯，小柯。”耳边传来的呼叫声让他回神。
“小柯，你怎么了？”
就在刚才，看到出口栏杆离车越来越近，他却没有刹车。
舒童慌了，急忙起身前倾扶着驾驶座位。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迷雾消失，在快要撞向栏杆的那一刻，踩住刹车。
“呲......”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声响，由于惯性，舒童前胸撞在座位靠背上。
“哎呦！”捂住被撞得胸口，痛的半天没有出声。
“对不起，舒童姐，我，我走神了。”
急忙后退，等栏杆抬起，开车停在路边。
“刚才光线太刺眼，我，我没有看见路。”张震柯使劲回忆着刚才的一幕。
“我，我来开吧，你好久没开了。”
这个出口不会有阳光照到眼睛，他怎么了？
舒童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象，开始害怕。
强忍着痛走下车，“没事，我来开。”
他不能再开了，这样开过去一定会出事。张震柯想着大脑刚才的空白，坐在后排。
车子启动，他扭头看看出口的位置，这里没有阳光，为什么我看不见前方的路？
和舒童对视，勉强笑了笑。
车辆走走停停，红绿灯交替变换，晨光穿过玻璃在他脸上掠过，张震柯向后靠着，修长的腿岔开，一条腿膝盖靠着车门，另一条腿挨着婴儿椅旁边。
就这么失神看着窗外。
念念拉着他一只手上下摇晃，小腿扑腾扑腾捶打安全椅咿咿呀呀说着话。
等红灯的时间，舒童透过后视镜看到他：脸色深沉，薄唇紧闭，双眸无色。
舒童真的很想告诉他，一切都告诉他。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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