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宫。
“陛下请回吧,我家主子不愿见您。”丛若面色为难,传达着洛清河的意思。
“朕就在这等着,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凤倾不为所动。
洛清河醒来后便对她闭门不见,她已经在殿外等了一夜。
凤倾可以允许他厌她恨她,但避而不见又算什么?她不想承认的是,其实心底是希冀洛清河可以剖白真心,和自己一般欢喜。
凤倾不信洛清河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意。
丛若叹了口气,陛下姿容无双又聪颖善断,怎么每次到了主子这里,都如此执拗?
他只好进去回禀。
洛清河坐在窗前,面前的桌案上东倒西歪地摆着几个空酒瓶。
丛若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这么放纵消沉的模样。
“陛下还是不愿意走,您......要不要见她一面?”丛若试探着问道。
洛清河忆起那日,每一寸被她爱抚过的肌肤还在隐隐发烫。
他没有恼凤倾,而是在恼自己。他恼恨为何自己如此渴望她?
凤倾很好,但她绝不是他能肖想的人。
洛清河第一次想逃离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是洛家嫡子,肩上担着满族的安危荣耀。如果他不是先帝凤君,和凤倾隔着身份伦常......该多好。
洛清河闭上眼,又饮了一大口酒。再睁眼时眼中有决绝之色:“不见。”
寝殿的那扇窗子闭上了。
凤倾恍悟,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窥视。以前纵着她,如今呢?准备厌弃她了吗?
她觉得老天对自己真是刻薄寡恩,前世,人们说血浓于水,又说生的没有养的亲,但到了凤倾这里,都不作准。父亲生了她却对她凉薄冷漠,继母养了她却对她恨入骨髓。
所以凤倾很早就看透了,这个世上,没有谁能依赖谁。她也从来不敢奢望有人可以真心对她好,和她站在一处,对抗世界的背刺。
凤倾习惯了汲汲营营,在黑暗中爬行。而洛清河就像黑暗里唯一的一道光,起初她想湮灭那光,让白玉蒙尘。后来却生了妄念,想踮起脚,站到他身边去。
但如今看来,这孤悬的皎月是不打算再拉她一把了。
凤倾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她在期待什么呢?
“陛下!边关急报!”
凤倾循声看去,就见周瑛一步一趔趄,正朝她跑来。
奏报上说,域外骑兵突袭,装备精良,训练整肃,打得边城守将措手不及,已经连失几城,大将秦芜也受了重伤。
凤倾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眼寝殿紧闭的门扉,犹豫了片刻,往琼华宫外走去。
对周瑛吩咐道:“让兵部和内阁来御书房见朕。”
丛若一直关注着殿外的动静,马上回禀道:“陛下走了。”
洛清河送到嘴边的酒,又放下,不语,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空荡荡的青石路,身上透出一股落寞。
大雍本就重文轻武,能拿得出手的将领实在不多,再加上凤倾刚刚即位,军中人心不齐。
兵部和内阁对于派哪个将领去平乱争论不休。
“陛下,老臣以为溯方将军有勇有谋,可以领兵。”
王霖举荐的是自己外侄的妻主,这个溯方是南边的守将,让他去北边打骑兵,凤倾怕她没被敌军砍死先被乱马踩死。
“陛下,边城副将王雍可以接替秦芜将军,此人熟悉北地军防,由她带兵平乱再合适不过了。”
凤倾心中冷笑,秦芜是母皇留给原身的忠臣良将,而王雍则是凤池的父族安插在军中的棋子。这些年如果没有秦芜压制,怕是北地早就被王雍搞得乌烟瘴气了。
这些老油条,滑不溜手,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半点没考虑大雍的江山百姓。
她听了半晌,心中有了论断,幽幽启唇道:“朕决定,御驾亲征。”
“陛下不可啊!北地苦寒,您的凤体如何经受的住?”王霖面上忧虑,其他臣子随声附和。
“是啊,陛下请三思!”
凤倾觉得此次兵乱蹊跷,想亲自去探查,何况还要为洛清河寻还阳魄,等找到那东西,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她这样想着,语气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压:“我意已决,诸位臣工不必多言。”
大军开拔定在三日后。
此次随军的还有叶无垢和暗卫。
叶无垢擅长兵法布阵,凤倾被他熏陶了几个月,深感用兵之术诡谲莫测,带着这个小狐狸去北地,够那些域外骑兵头疼了。
一切准备妥当,临行前,她想见一见洛清河。
琼华宫寝殿的门还紧闭着,昭示着主人的心意。凤倾走近,她知道洛清河就在里面。
“父后,阿倾要上战场了,你还是,不愿见我吗?”凤倾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讨好。
洛清河素衣跪坐在窗前,香炉里飘出袅袅的烟雾,笼在他身侧。他的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他想告诉她北地艰险,犹豫了许久终是什么也没说。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
平阳侯的情报网遍布天下,洛清河知道二皇女父族在北地经营多年,凤倾要去那里,无异于闯龙潭虎穴,一股巨大的不安攫取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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