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阿史那思摩做完手术，天色早已大亮，身心俱疲的秦勇随尉迟恭刚一走出伤兵营，便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李靖、柴绍、段志玄几人。
“几位叔父，不知中军大营的战事如何？”
一见到李靖几人，秦勇强忍着疲惫赶忙上前问道。
李靖苦笑着回道：“暂时被击退了，突厥动用了近五万兵力，还都是骑兵，功守缠斗了一个多时辰，我方折损了数千兵力，不过对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留下了四千多具尸体，外加你们左前营的战果，对方一共折损了七千多人。”
“不应该啊，按照我的猜想，突厥此次强攻咱中军大营，应该是故作佯攻，好以此为小股兵力偷袭左前营营救阿史那思摩打掩护，既然是佯攻，没必要在中军战场赔上数千兵力吧。”秦勇面露疑惑。
“是没必要，但这不是对方说了算的，他们虽说是佯攻，但我方是以守待攻，而且骑兵在马背上就是活生生的箭靶子，鏖战僵持一个多时辰，有个四千多人的伤亡也属正常。”李靖解释道。
“嗯...那突厥这次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赔了夫人折了兵了，毕竟偷袭营救主帅没有成功，反而折损了七千多的兵马，即便突厥在总兵力上占优，也架不住这么败家的。”秦勇嗤笑。
“不，这应该不是败家，我猜负责谋划此次夜袭的突厥将领应该另有所图，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靖神情凝重道。
秦勇眉头一紧：“叔父此言何意？莫不是指...指阿史那思摩被他们自己人所伤一事？”
“不错，对方将领带兵劫营救人失败，在残兵全部准备投降受俘的时候，突然给了阿史那思摩本该致命的一刀，你不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吗？”李靖反问。
“是有点奇怪，但也并非完全不合理，毕竟突厥内部也并非完全铁板一块，阿史那思摩身为南征主帅，又是颉利可汗最为器重的统帅之一，他死了，主帅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下面的人急着上位分割统兵权，所以想置阿史那思摩于死地，这勉强说得过去啊。”秦勇如实分析道。
李靖摇头：“不对，若只是为了争夺兵权，现在突厥军中接替阿史那思摩兵权的统兵副帅执失土烈和苏农折尔，就不可派兵前来劫营救人，毕竟兵权现在已经在他们手里了，又何必冒险多此一举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有不得已的理由，比如稳定军心，必须要营救阿史那思摩，那在营救失败后，也没必要背后捅刀企图害其性命吧。”
秦勇闻言疑惑不解：“那叔父的意思的？”
“很简单，从最简单的事实本质出发，对方急着灭阿史那思摩的口，无外乎是不想再让其开口，而不想让对方再开口，说白了就是怕他泄露了军情机密，比如真实的兵力部署这些。”李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叔父的意思是，现在突厥营中的统兵副帅，怕阿史那思摩将他们的军情机密泄露出来，从而影响整个战局，所以不得已发动二次夜袭，想杀掉阿史那思摩永绝后患？”
李靖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吧，要知道阿史那思摩不仅是突厥主帅，而且还是突厥王族，即便兵败被擒，也没必要叛国投敌泄露军情机密才对，毕竟现在敌我双方明面上的兵力优势还是挺明显的，我若是阿史那思摩，肯定会紧咬牙关坚持等待己方大军踏破敌营将自己救出去的，怎么可能自掘坟墓呢！”秦勇愁眉紧锁。
“药师，依我看秦勇贤侄分析的...好像也不无道理，若突厥二次袭营真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来，那在营救时直接灭口就行了，何必非得等到兵败后自知突围无望再下手呢。”柴绍突然出言分析道。
“这还不简单，能救则救，自知营救无望则杀人灭口，总之根据我的直觉来看，这里面绝对有事，而且还是大事，否则这些天我也不至于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天大的事即将发生，咱们最好能自阿史那思摩口中打开突破口，毕竟他是当事人，肯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人灭口。”
李靖说完，神色复杂的盯住了秦勇。
“叔父是想让我这个救了阿史那思摩一命的救命恩人，来当打开突破口的钥匙？”
面对李靖毫不掩饰的复杂目光，秦勇似笑非笑道。
“没错，在正常情况下要想撬开阿史那思摩的嘴，基本上可以说绝无可能，但阿史那思摩经此一遭差点丢了性命，再坚固的信仰，也该产生出一丝裂痕才对，你是唯一有可能让他开口的希望！”李靖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既然叔父有此意，小侄自当领命，可关键是现在阿史那思摩还未脱离危险，能不能醒过来都还不一定，要想撬开他的嘴，短时间内恐怕是...”
李靖笑着摆了摆手：“无妨，这本就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事，能试一试就试一试，实在不行的话也就算了，毕竟当下最重要的，是准备跟突厥的决战，咱们的粮草...马上就要彻底耗尽了。”
“两天，最迟两天辎重营那边的投弹车便可打造完毕，叔父，咱们的粮草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么？”
提及粮草，秦勇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担忧。
“差不多吧，这两战下来，咱们缴获了不少受伤死掉的敌军战马，正好可以煮了充当军粮解燃眉之急，不过咱们全军这么多人，最多也就能再坚持个两三天，时间一到即便不会马上被饿死，将士们的战力也会因为吃不饱肚子而大打折扣。”
秦勇挑眉一笑：“还能坚持两天就行，两天后咱们就依照原计划跟突厥决战，有八千枚雷火霹雳弹压场，再加上专门克制骑兵的长索钩镰枪和陌刀，即便突厥占据了兵力优势，咱们取胜的希望也不会小；
毕竟对方这几天接连惨败，甚至连主帅都被生擒了，士气肯定高不到哪里去，咱们除了兵力外，可以说占尽了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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