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澈问道，“皇后为什么会刺杀儿臣？”
墨渊脑海里划过上次意识不清醒之下画的一幅画像。
虽然清醒后，那幅画像已经被他烧毁了，但是，这件事应该还是被皇后知道了，不然，她也不会时隔二十年，再次关注到这个被自己刻意忽视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抬手揉了揉额头。
“淮儿。”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叫墨淮澈。
墨淮澈眉头皱了皱，似有些不适。
“父皇。”
墨渊对他招了招手。
“过来。”
墨淮澈走到墨渊跟前。
墨渊这次没再克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底带着一丝缅怀。
“你长的跟你的母妃很像。”
提起自己的母妃，墨淮澈周身升起一股寒意。
墨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自顾自地说道，“朕这辈子做什么都不曾后悔，唯独一件事，朕逃避了大半辈子，到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朕早就后悔了。”
“朕愧对你和你的母妃，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朕都给你，哪怕是皇位。”
墨淮澈垂眸，掩盖自己的情绪。
“父皇，儿臣只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无心朝政。”
墨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生在皇室，哪有人能够真正闲云野鹤一辈子？”
“何况，朕知道你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是好事。”
“朕跟她的孩子，本该这么优秀。”
他拍了拍墨淮澈的肩膀，说道，“刺杀之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咳咳咳……”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从嘴上拿下来，掌心已经沾满血迹，嘴角也有一些鲜红。
墨淮澈愣了一下。
“父皇？”
“您怎么了？”
墨渊习以为常地掏出手帕，将嘴角和掌心的血迹擦干净，又将手帕扔进火盆之中燃烧殆尽。
“陈年旧疾，药石无医。”
“朕的时日无多了。”
“今日你看到的，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淮儿，徐家女子既然钟情于你，就纳了她做侧妃吧。”
“朕给你们赐婚。”
“倘若实在不喜欢，等来日你羽翼丰满，再另行处置也不迟。”
赐婚之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
柳微月知道这件事后，并没什么反应。
她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墨淮澈看到她坐在书下的石桌旁，很有闲情雅致地一边喝茶一边看话本，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气闷。
“本王迎娶侧妃，你是本王的王妃，应亲手操办这件事，下个月就是纳侧妃的日子，你还不准备，还有时间在这里看话本？”
柳微月抬眼瞥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继续看自己的话本。
翻了没两页，话本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走了。
她正看到精彩之处，突然书被抢走，顿时有些气恼。
“把书还给我！”
墨淮澈把自己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王妃，你该为本王迎娶侧妃的事情准备了。”
柳微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挺闲的，你自己娶侧妃，自己吩咐下人去准备就好了，还来让我为你纳小妾的事情忙活？”
“自己没长嘴，还是没长手？”
她对一个王爷说这些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
但是，她实在忍不住。
第一次见到这么脸皮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坐享齐人之福，还让她帮他操持娶小妾的事情，简直臭不要脸！
墨淮澈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这些事本就该你来做。”
柳微月一阵气闷。
她知道墨淮澈说的是事实，但就是气不过，心底也涌起一股悲凉和无力。
这个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不公平。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对丈夫三从四德，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
她对这个世道充满厌恶，连带着看墨淮澈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厌恶。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男人很恶心，男人天生就喜欢去压迫女人。
墨淮澈被她厌恶的眼神惊了一下，心口也抽了抽。
他将话本还给她。
“纳侧妃的事情，是你提议的，你不高兴了？”
柳微月冷冷道，“你纳多少个侧妃，多少个妾室，我都不会不高兴，只是你纳妾还要麻烦我，我就不能嫌麻烦吗？”
她深吸一口气。
“你说的也对，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我身为王妃，为你纳妾，让那些女人为你开枝散叶，是我的职责。”
“你放心，纳侧妃之事，我一定办稳妥。”
“王爷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的话，可以出去了吗？”
“我要午睡片刻。”
墨淮澈身侧的手逐渐收紧又放开，表情也愈发冷漠。
“你确实不会为本王纳妾的事情不高兴，毕竟，你虽然身在王府，心却不在这里。”
他说完便甩袖而去。
柳微月看着他生气的背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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