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肖空起身把乌瑾、徐希瑶一起叫到会议室。
肖空道：“露茜小姐前几天和我在卓越投资有过一轮谈判，关于ABB想要收购天纵的事。我当时考虑到一系列的因素，没有答应。
今天露茜小姐想要进一步讨论，认为价格可以再谈。所以我把各位股东都请过来，一起决定这个事情。”
肖空又转向露茜：“这两位既是公司的骨干力量，也是公司的股东。公司有什么动向让她们也知道，很合理吧？”
其实无论是乌瑾还是徐希瑶，公司的所有人都知道肖空和露茜的第一次谈判。只是没有想到露茜的登门拜访竟然是想要重启谈判，执意要收购天纵。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一片沉默。
“上次我和肖先生讨论的时候，给出的条件是为公司的所有其他员工开出足够的遣散费用。经过与亚太区总裁的讨论，所有员工的去留可以自由选择，而且，各位股东在现有公司里的股份也可以折算成相应的ABB股票。”
ABB这是铁了心地要收购公司啊，肖空心想。
“露茜小姐，我作为公司的一名小股东，想表达的意见是，我对公司的现状表示满意，不想成为大公司的一个部门。抱歉。”徐希瑶第一个表态。
“徐小姐，您不觉得天纵现在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瓶颈期么？始终在低水平重复性地工作？”露茜试图劝说徐希瑶，“ABB能够为天纵提供迅速发展的平台和需要的资金。在ABB，你们的才华将得到进一步施展的空间……”
“谁说我们在做重复的工作？还是低水平的？”徐希瑶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们第一次做电影的宣发工作，就打败了华彩影业的无处寻觅。你是眼神不好看不见，还是脑子有问题选择性忽略？”
“就算在向阳而生这部电影的宣发上天纵取得了成功，也并不能说明以后还会取得成功。”露茜还在讲道理，“我在娱乐行业已经工作了五、六年，见识过大大小小的行业竞争上百件，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情况时有发生，但从根本上讲，这是一个资本说话的行业。
就拿华彩影业来说吧。确实天纵通过一系列的活动使得无处寻觅这部电影无法上映，使华彩影业遭遇了一些挫折。但这并不影响华彩影业这艘巨舰继续航行。最多相当于船体破了一个小洞，有些海水漏进船舱而已。经过修修补补，这艘巨舰依然能够纵横七海。
反过来想，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卓越影业上，或者发生在向阳而生的制作团队上，你们觉得你们还能缓得过来吗？”
“露茜小姐，请您先明白一个事实：无处寻觅无法上映的原因是它的宣发团队使用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而不是我们操纵的结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一直没有说话的乌瑾开始反击，一开口就切中了对手的要害。
“抱歉，我承认是我用词不当。”露茜道。
“您说平台也好、加速也好，都只是些美好前景，”乌瑾继续说，“现阶段我们正处于积累期，即便做了一些重复的工作也是必要的，正常的。试图强行加速这个过程，只会起到拔苗助长的反作用。”
露茜没有想到，天纵的两个股东竟然如此团结。
“难道你们不希望尽快完成资本原始积累，从小微企业尽快长成大企业么？根据国际知名数据公司的分析，小微企业在10年内的存活率不超过10%，甚至在有些国家不超过5%。”露茜有些乱了阵脚，这与古德里安的分析不一样啊。
天纵的人都是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么？当时露茜和穆雄谈判的时候，承诺只保留40%的员工，裁撤另外60%员工就已经是相当优惠的条件了。
“那我们换个话题，天纵未来发展的目标和方向是什么呢？也许ABB能够帮到天纵加速实现公司的目标。”露茜绕开直接收购的话题，想要迂回前进。
乌瑾和徐希瑶都转向肖空。
“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市场营销、策划行业里最专业的公司。也许不一定是规模最大、不一定是营业额最大，但我们的营销方案一定是最有效的。”肖空憧憬道。
露茜力图劝说肖空：“现在是资本说话的时代，大笔资金投入才能产生好的效果。ABB是亚太地区顶级的跨国娱乐产业集团，天纵的专业能力加上ABB的投资，能够产生1加1大于2的效果。”
“不，我们更相信技术、数据和人性的力量。”露茜的争辩反而让肖空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愿景。
“营销策划，说到底是为了影响人的决策。而人在决策的过程中一定会存在一个或者多个关键点。如果能够在这个关键点上施加合适的引导，就能够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我们矢志不渝追求的，就是如何找到这些能够四两拨千斤的关键点。”
“肖总，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公司的实力了吧？”话一出口，露茜就感觉不对，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但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
“呵呵，高看不高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露茜小姐第一次没谈成之后又第二次找上门来要收购我们公司。”说话的是徐希瑶。
既然露茜主动暴露弱点，自然是有的错过，没的放过。
果然，露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
“我再最后问一句：天纵对于ABB的要约有没有兴趣？”
“这个问题其实上次我们谈完之后您就应该心里有数了。”肖空道。“天纵更愿意作为一个独立的公司存在，暂时没有兴趣成为任何大型集团的一个部分。”
“好吧。既然在关键问题上达不成一致意见，那就只好分道扬镳了。我只要走出你们的办公室，咱们就不再是一路人。”露茜一脸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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