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遂去叫小铃铛。
小铃铛正在后院看春芽种胡瓜（黄瓜）。
自搬进来后，春芽实现了她的宏伟目标：在后院搭个温棚种胡瓜。
只是除了温棚外，在后院其他地方春芽也种了胡瓜。
如今胡瓜在孔府不算稀罕物，特别是现在这个结瓜的季节，想吃随时都有吃。
春芽摘了两根胡瓜，用井水洗干净后递了一根给小铃铛。
“你吃。”
小铃铛接过，默默吃了起来。
“你为什么叫小铃铛？”
小铃铛没有说话。
春芽自顾自说道：“我的名字是老家主起的，他希望我像春天的芽苗一样能破土而出。”
“大娘子的名字也是老家主起的，他希望大娘子能像水一样细水长流。”
善若水到的时候正听到春芽在说这句话，笑道：“又胡诌。”
春芽傻笑了一下，“大娘子，吃胡瓜吗？”
“你将新鲜的胡瓜摘上两个小篮子给张院使与和医师带走。”
“好。”
善若水对小铃铛道：“我之前与你说的两位医师来了，他们想给你看看。”
小铃铛看向站在她身边的林义，林义点点头。
小铃铛将还没吃完的胡瓜递给林义，林义接过，跟在善若水和小铃铛后面朝诊室而去。
诊室就在药房的隔壁，善若水就是在诊室替小铃铛看的诊。
看到小铃铛，张院使与和医师不约而同开始“望”诊。
善若水对小铃铛道：“你坐好让两位医师替你诊脉。”
小铃铛坐下后，怯生生地伸出胳膊。
张院使看向小铃铛的胳膊，细弱、苍白，确实不太健康。
而小铃铛的手指及掌腹部也如善若水描述的一样，有红色结节，指端开始出现缺血坏死情况。
细细切完脉后，再加上之前善若水的病情描述，张院使与和医师心里大致有了底。
张院使朝善若水点点头。
善若水柔声对小铃铛道：“你仍然去后院找春芽玩可好？这两位医师要问林义一些问题。”
小铃铛点了点头，默默从林义手中拿过那根之前没吃完的胡瓜离开了。
张院使与和医师问得比善若水还仔细，林义都一一回答。
林义道：“我突然想到一个情况。小铃铛有次晒完太阳后病情加重了，但我不知道病情加重是不是与晒太阳有关。”
善若水记下了这个情况。
直到问无可问，善若水才对林义道：“你先去陪小铃铛，我们三人商议一下治疗方案。”
林义走后，和医师道：“小铃铛脸颊部位的蝴蝶红斑与我当初在那个妇人脸颊上看到的一样。”
有了和医师这一认定，三人对小铃铛的病更加有数起来。
三人给小铃铛这种病取名红蝶疮。
张院使对善若水道：“想必你心里已有治疗方案，说说看。”
善若水道：“我们不如先各自将自己的治疗方案写下来，再互相参详、讨论。”
“好。”
三人各自认真写起医案来。
最后，三人的治疗方案大同小异，不过张院使到底经验丰富，他的治疗方案更全面、完整。
但善若水的用药与其他两人却有不同。
善若水道：
“这个山萝卜（商陆）是我去山河苑的路上发现的，带回来后我一直在研究它的药效，发现它虽然具有一定的毒性，但能以毒攻毒，对疮痈肿毒有很好的疗效。
我脸上的伤痕就是靠它才只留下这一点点。
上次有只狗的腿全部溃烂了，我加了它在外敷药中结果狗腿恢复得特别快。”
自从发现山萝卜有药用效果后，善若水又去过之前的地方采集了不少山萝卜回来制成了药。
和医师道：“所以你才想将它加在其他药中内服？”
“是，小铃铛的病系热毒炽盛，而这热毒又积聚在体内周身，靠施针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才想着加入山萝卜内服。”
张院使看了善若水的药方：玉芙蓉、白薇、续随子、山萝卜熬水服用。
“你将山萝卜拿来我看看。”
善若水将原始山萝卜和制成药的山萝卜都拿了过来。
和医师道：“怪不得你叫它山萝卜，它长得确实有些像萝卜。”
张院使难得开了句玩笑：“也像人参，你为什么不叫它山人参？”
善若水道：
“之前不知道它有没有用，就叫它山萝卜，后来发现它的药用效果与人参截然不同，更不敢取名山人参。”
张院使在内心肯定了善若水的谨慎。
“你先按我与和医师开的方子用药，这个山人参等我拿回去研究后再定。”
善若水应了。
不过当晚，善若水就将山萝卜捣烂外敷在小铃铛的膝关节上，几天之后，小铃铛的膝关节肿胀竟然消退了，还没有出现不良反应。
小铃铛沿着外院的回廊走了两圈后停了下来，朝跟在她身边的林义道：“不疼。”
林义喜道：“你是说走了这两圈你膝关节还没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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