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诺一怔，仔细在脑海中寻找有关眼前这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想了一圈，也没把这号人物想起来，不确定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邓山连忙摇头，“不，我不认识你。”见秋一诺皱眉，已经升起了警惕心，他又连忙解释道，“同志，你别误会，我是今天在码头见过你。”
码头那么多人，他为什么单单只记住自己？
秋一诺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声，又问他：“你来贺家拳馆有事吗？”
“我和几个兄弟经常来添麻烦，用了他不少好药，这次是来一次性还清药费的。”说罢，从兜里拿出二十张大团结，还是嘎嘎新的钱，刚从别人钱包里讹来的，自己兜里都没放热乎，没想到转头就被川哥大方的送人了。
转念一想，他们又真的占了贺老头不少便宜，所以这笔钱理应还给人家。
“药费？”秋一诺低头看向了其他的小萝卜头，“真的是药费？”
小十五点点头，“嗯，他们总是受伤了过来，骗师父包扎完就跑路，从来不给钱。”
邓山捏紧了拳头，这孩子欠揍啊！
最后一句话大可不必说。
小十五见他龇牙欲裂，吓得立刻跑到了秋一诺的后面，朝着邓山扮鬼脸。
邓山：“…… ”
将钱塞给了一旁的小十四怀里，“钱我是还了，麻烦你告诉贺大夫一声。”
秋一诺一脸懵，清清的爸爸不是个武术师傅吗？
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大夫？
邓山朝着其他几个孩子摆摆手，“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脚步，回眸看向了秋一诺。
“女同志，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所以就记住你了，我叫邓山，下次有缘再见！”说罢，自诩非常帅气的挥手，“再见！”
秋一诺嘴角一抽：“……”看起来都没有金子大，竟然还知道泡妞？
邓山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出贺家拳馆的，刚出门就被徐川揪着脖领带到小胡同，大手一阵狂拍。
“痛痛痛，别，别打了，川哥，你让我把钱给贺家我也给了，你怎么还打人呢？”
“我让你给钱，没让你撩拨女同志。”
邓山心虚不已，“也不算撩拨，我夸她漂亮还不行吗？”
“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岂不是要变成地痞流氓？”
“川哥，你说什么呢？咱们现在不就是地痞流氓吗？”
徐川深吸一口气，恨不能一巴掌拍烂他的嘴。“小山，不要因为别人的否定，甚至是不相干的人说些什么，你就真的成为别人眼里的垃圾。”
“不为别人，为了你奶奶，更何况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胸怀坦荡，光明善良的人。”
第一次被人如此表扬，邓山少年的脸庞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红。
想到年迈的奶奶，眼里又多了几分挣扎，“我们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
“所以，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能沾，知道吗？”
“川哥，你不让我碰的事情，我是一点都没干，我奶奶让我听你的话，我都记在了心上。”
徐川揉了揉他的脑袋，“早晚有一天我会带你走出这个困境。”
两人从胡同里走出来，不由得想起川哥今天有点反常。
明明是跟着他一起去的贺家拳馆，不知怎么了，突然又出去了，这才轮到他去送钱。
“川哥，你刚刚干嘛进去又出来了？”
“烟瘾犯了。”
“对了，川哥，刚刚院子里的那个姑娘你看见了吗？”
徐川摇头，“没看见！”
邓山颇为遗憾的说道，“那姑娘就是咱们在码头遇见的那个，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好看？”
“不如我好看！”
“你不是没看见吗？”
“……”
邓山一把勾住了徐川的肩膀，笑的不怀好意，“喔～明明都看见了，还说自己没看见，那姑娘长得真……哎呦哎呦，川哥，你干嘛掐我。”
“省的你脑袋不清楚，整日发昏，见到个女人就挪不动腿。”
邓山嘿嘿一笑，“才不会。”
“贺老头被江大富打了这事儿，千万别让贺家拳馆的人查出来。”
“为什么？”
“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万一哪个冲动了，说不定还要惹祸上身。”
邓山点点头，“咱们三爷和江大富不和，估计早晚能替贺老头报了这个仇。”
徐川没说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刚到家，就看见一道纤瘦的身影伫立在大门口，女子抬头，语气平静的说道，“徐川，我们聊聊吧！”
徐川颔首，将邓山打发走了。
他并未请她上去，也不说去附近的公园走走，或者是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坐坐，就杵在了原地等着她说话。
陈莹差点没气笑了，“徐川，你今天为什么没来？”
“想必你也知道你哥是什么意思，我去的话彼此都会很尴尬。”
“是我让我哥把你叫去的。”
徐川皱眉，却没对这件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但是我不想靠裙带关系，我自认为我有能力成为你哥的左膀右臂。”
陈莹满眼委屈，“行，你慢慢爬吧！”说罢，扭头就跑。
等人彻底的消失了，邓山才从楼上冒出个头来，啧啧了半天，朝着徐川竖起了大拇指，“川哥，你好狠的心，当面拒绝莹姐也不怕陈哥事后找你算账！”
“没事儿，我就说我看上你了，让陈哥体谅我一些。”
邓山一个没站稳，直接劈了叉，“川哥，我求你别害我，我大不了以后不嘴贱了。”
“晚了，快去做饭，我出去买包烟。”
“奶奶说让你少抽点，这么年轻哪儿来这么大的烟瘾。”
徐川边走边挥手，“唠叨！”
*
秋一诺捏着二百元钱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贺自行醒了，“这是一个叫邓山的人补给你们的医药费，钱给你了。”
贺自行看着眼前的二百元，想到了贺家拳馆如今的情况，终究不得不向生活低头。
长叹一口气才道：“秋同志，这二百元能别让我师父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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