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看向宋澄，轻笑了一声，道：“救你，我其实没有多想救你，但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必要再去多杀一个人，让阎王多记一个人的人头在我身上而已。”
宋澄好像有些意外，问道：“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这次，陈媛总算有了其他的反应，她轻轻地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地看向宋澄，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你不是说，我们的时间不算太多？”
对于陈媛的反应，宋澄是感到高兴的，他勾了勾嘴角，道：“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
宋澄耸了耸肩：“可是我相信，我想，如果没有神的话，我现在应该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陈媛，如果你相信的话，就应该知道，因果循环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陈媛的脸色总算白了下来，她强撑着冷嗤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如果真的善恶都有报的话，我妈妈怎么会死，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明明……”
见陈媛说不下去，宋澄便打断了她，悠悠地开了口：“那如果，是你母亲替你承受了那些罪孽呢？”
作为曾经的警察，她比谁都知道 ，当年自己的选择在道德和法律上，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她，选择了那个时候对她来说最有利的选项而已。
对于陈媛个人来说，这好像并不算错。
但那又怎么样，站到黑暗当中，对于曾经接受过光的人，那就是会受到谴责的，而陈媛，显然就一直都活在这样的自我谴责当中。
宋澄看见，陈媛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让陈媛自己吸收掉了这些情绪。
宋澄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母亲，没有感受到过母爱，导致他现在没有办法共情陈媛，但他给了陈媛足够的时间，让她能够消化宋澄刚刚的话。
不知道多久过去，陈媛总算再次开了口，这次，她的嗓音当中带着明显的哽咽：“我知道的并不算很多，就算我曾经给他们效力，但是我是警察的事实，在他们那边是没有办法磨灭的，所以那些人很防着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你那个爸爸，应该在南城路210号的地下室里躲着，他是他们派来看着我的，那个人知道的要比我多很多，很多事情你们可以问他。
还有，宋澄，这是我最后的善意了，跑吧，随便跑到哪里去，最好去一个发达但是平稳的国家，他背后的势力远远比你想象当中的要大，大很多。”
闻言，宋澄还是勾了勾嘴角：“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已经在他们手底下死过一次了，所以我不想再死一次。”
陈媛并不知道宋澄说的死过一次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言尽于此，之后陈媛说了很多有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大多数都和宋澄没有太大的关系，而这边，黄易倒是听得认认真真。
但从陈媛的话当中，宋澄意识到，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警察局当中，甚至更高层的地方，就是有他们的人，陈媛说出了几个名字，但也只是几个。
而让宋澄惊讶的是，做出这些事情的组织，更像是一个集团，甚至是财团，而售卖这些毒品，显然也是他们敛财的方式之一。
而国内这样的环境和资产，让他们还是愿意铤而走险。
陈媛说了很多，宋澄更多时候也只是垂着眸子听着，等她说完的时候，陈媛突然抬眼看向宋澄，露出了一个，宋澄无论从什么时候回想，都觉得格外诡异的笑：“宋澄，我活不长了。”
宋澄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手机的闹铃响了，宋澄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宋澄直起身子，想了想，最终还是道：“那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宋澄并没有再转身看陈媛，离开了。
审讯室的大灯下，只留下陈媛一个。
楚斯寒早就已经等在了审讯室的外面，看见宋澄出来，给他身上批了一件衣服，宋澄没有拒绝，拢了拢衣物，笑意有些苦涩。
“没事吧？”楚斯寒问道。
宋澄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倒是楚斯寒，动了动唇，最终还是道：“比我们想象当中的要快，关林那边，已经查到了。”
这倒是让宋澄始料不及的，这边例行公事的警察已经进入了审讯室，楚斯寒便带着宋澄到了另外一个小会议室里，黄易和关林都有些面色不善。
宋澄刚想说什么，关林就先开了口，他的话很简短，但足够让宋澄惊讶：“是三成。”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两个字，宋澄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什么？”
关林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烦躁：“我让人帮忙查了那个军阀后面是谁，那边有点不确定，但是查得很快，那边的军阀和三成基本上可以说是来往密切了，大概率就是一丘之貉，而且我还查到……”
关林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楚斯寒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宋澄当即感觉不太妙。
关林道：“那边查到，不光是宋澄，在暗网上，有人下单了楚斯寒，那边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是三成集团的二公子，赵景天。”
听到这个名字，宋澄和楚斯寒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幕后操作的，居然是这个人，但是黄易听到暗网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皱起眉：“暗网，你确定吗？”
对此，黄易只能耸了耸肩：“我不确定，我的信息是我在三角区的朋友和我说的，我又没上暗网，我怎么知道。”
这次就算是宋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暗网代表着什么。
楚斯寒抿了抿唇，揉了揉宋澄的肩膀吗，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道：“等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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