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寒看了关林一眼，猜到若是他这副样子，恐怕是宋家背后的势力果真非同小可。
但是这个梁子既然已经结下了，楚斯寒就不可能因此就不去计较，他垂了垂眸子，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关林很清楚他的性子，事到如此，就算换成是他，也不会就因为对方背景强大不计较不追究。
黄易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站在不远处，沉着嗓子道：“要是查到了什么，记得也和我说一声，我尽可能给你们提供方便。”
和楚斯寒不一样，无官一身轻这种话不是白说的，黄易毕竟还是官方的人，有的事情，官方不好开口，黄易也不好去做，但是他却也能在力所能及地范围内，给楚斯寒他们最大的方便。
这一点，楚斯寒也很清楚，他并没有辜负黄易的好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做完简单的笔录，黄易那边的人对冲着宋澄来的那帮人的审讯也算是简短地告一段落了，黄易瞧见他们就摇了摇头：“什么都问不出来，而且这些人当中基本上没有地痞流氓，我们目前连这些人的身份信息，都还没有完全核查到。”
闻言，楚斯寒皱了皱眉，关林倒是冷嗤了一声：“看起来，是花了大心思了，我说楚斯寒，这段时间你还是把宋澄贴身带着吧，这玩意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可不得了。”
这是实话，楚斯寒垂下眸子看了宋澄一眼，宋澄神色有些冷，他看向黄易：“这些人问不出来什么，那陈媛呢？”
在场的人都是一顿，这才反应过宋澄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宋澄淡淡道：“让我再一次陈媛吧，这一次，把监控都掐掉。”
楚斯寒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想同意，但宋澄很明显早就猜到了楚斯寒在担心什么，他捏了捏楚斯寒的手，道：“有手铐和审讯室的桌子，我不会有事的，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保持通话，只是不要用审讯室的监控而已。”
其实，就是宋澄他们担心，在这里监控早就不安全了，而陈媛很明显也是知道这一点，只有放弃审讯室里的监控，陈媛才有可能说出什么。
看宋澄的眼神如此坚定，而且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楚斯寒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宋澄都是会去的，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感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及时退出来，不要强撑。”
宋澄明白楚斯寒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黄易。
宋澄的说法，光是想一想，就知道，那是绝对不会符合规定的，但是现在，在这里能做主的人，只有黄易一个。
黄易啧了一声，他比这里所有的人都清楚，如果放宋澄进去，在没有任何监控的情况下，后果是什么。
但只是犹豫了几秒钟，黄易就咬了咬牙，大不了就回家让他爸妈出面负荆请罪，没什么大不了的：“行，等我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宋澄他们并不清楚黄易去做什么了，估计是去关闭监控了，倒是关林啧啧道：“你们这个朋友可真够义气的，这算是重大违纪了吧。”
说到这里，宋澄也有些担忧地看了楚斯寒一眼。
楚斯寒揽了揽宋城的肩膀，宽慰道：“没事，还有我呢。”
意思是，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黄易受到了什么处分，楚斯寒也会想办法把人保下来，毕竟楚斯寒这样的身份放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真的和他过不去，一个处分大可以高高挂起轻轻放下。
看到楚斯寒点头，宋澄这才放了放心，十分钟之后，踏进了已经关闭了所有监控摄像头的审讯室。
这已经不知道是陈媛在这里的第几场审讯了，她的头发很乱，此刻已经看不出形状了，脸上满是颓丧，要是旁人来看，恐怕甚至看不出陈媛脸上的一点生意。
但宋澄似乎并不在意陈媛的颓废，他坐在了陈媛的对面，嗓音很淡：“好久不见。”
听到宋澄的声音，陈媛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确定是宋澄之后，却了然地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命大，这都死不了，我该不该说你运气好呢？”
宋澄却显然不太在意陈媛的话，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道：“那还要多谢你的提醒，不然的话，我也不能像这样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
宋澄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陈媛似乎看上去有些恐惧，瞳孔几乎是下意识地往监控的方向一偏。
她的动作很小，要不是宋澄有意地注意着她这些细微的动作，恐怕根本没有办法发现。
宋澄的姿态很放松，他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关节，道：“你不用担心，监控被我断掉了。”
陈媛的动作瞬间愣在原地，她有些僵硬地活动了一下，梗着嗓子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宋澄挑了挑眉笑了一声，“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里现在没有监控摄像头对着你就好了，所以啊，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陈媛的嘴角很白，看上去并不相信宋澄说的话：“断掉监控？上层怎么可能断掉监控让你出现在这里单独面对我？”
宋澄点了点头，认可了陈媛的说法：“所以，我们打了一个时间差，按照你审讯的表格来看，你现在应该还在宿舍里面，我们也发现了，警察内部，有他们的人，对嘛？”
这次，陈媛是彻底不说话了，只是死死地盯着监控摄像头看。
宋澄无奈地耸了耸肩，对陈媛不信任自己而感到遗憾，但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只是一个时间差所以我们的时间是有限的，我们长话短说，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给黄易提示救我，我知道，其实你对我起过杀心。”
陈媛当然对宋澄起过杀心，不然他就不会已经死过一次了。
听到这句话，陈媛好像才相信，这里已经没有了监控，脸色这才回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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