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累了，眼睫都眨不动，阎循伏在他背上，炙热包裹全身，餍足酣畅地喘息。
过了须臾，身后的手臂一伸，秦淮之暗道不好，哑声喊：“别看！”
他被阎循压着，又使不上劲，挣扎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匣子重新落入阎循手中。
折腾一番，他是折了夫人丢了兵。
“咔”一声，木匣子被打开，秦淮之把头埋回枕头里。
阎循看到了。
确实是杯子，很精致，也很精美。
尤其是上面的丹青彩绘，美！
难怪秦淮之怕他看见！
阎循将木匣子放在一边，低头咬上秦淮之的耳垂，坏笑道：“淮之啊！你怎么能让人家一个姑娘给你画龙丨阳丨春丨图呢？”
阎循故意将那四个字咬的很重，听得秦淮之脖子都红了，他真冤死了，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让她做两个杯子，拿来私藏，我不知道她会、会画这个！”
“私藏！”阎循顿了下，“私藏为何偏偏画这个！”
“我怎么会知……”秦淮之恍然想到了什么，噤了声。
阎循蹭着他的头发，“怎么不说了？”
秦淮之捂住脸，小声嘟囔：“江蓠一定是看了我的书！”
阎循哦了声，“什么书？”
“你还好意思问！”秦淮之偏头看向他，有些生气，“你从石州送来的龙丨阳逸事！”
阎循打趣他：“我以为你不喜欢，早让人烧了！原来没有啊！这么喜欢，下次再帮你寻一些，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阎循的语气暧昧，葫芦里什么药，秦淮之摸得很清，便说：“不看了，不看了！”
“不行，我都没看过！”阎循轻啄了下秦淮之的唇，继续逗他，“我记得上次送来的书里，有不少画册……”
＊
翌日，秦淮之与阎循乘马车去松鹤堂接阎知意回朔南。
秦淮之牵着阎知意，看过这次出窑的瓷器，江蓠的手艺是众人中最好的。
九窑熄了这么多年，除了江蓠在坚持做瓷，其他人都忙于生计，实属无奈。
安木尔在旁说：“这些已经是中上品，只要再等几年，多开几次窑，师傅们的手艺练熟了，肯定能做出更好的！”
秦淮之颔首，道：“不急，慢慢来，陈驰已经收徒，薪火相传，生生不息，松鹤堂迟早会恢复往日盛况。”
从开窑，安木尔就担心秦淮之看过陈驰与江问年的瓷器，会对现在的松鹤堂失望，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安木尔低头看向秦淮之身旁的阎知意，对秦淮之说：“在上庸城喝酒时，你说我们是兄弟，我以为你是醉酒随口说说，现在看你养个云幽的孩子，知道你肯定没把我当作过异族。”
秦淮之道：“云幽九州属于靖国，我们一脉相承，当然是兄弟，你怎么会是异族。”
安木尔笑点头，对阎知意说：“这里有没有知意小姐喜欢的瓷器，安伯伯送你！”
阎知意说：“江姑姑已经送我了！”
“那是江姑姑送的，不一样！”
阎知意看向秦淮之，声音软软的问：“爹爹，我可以收吗？”
秦淮之颔首，笑说：“去挑吧！”
阎循正好跟江蓠进来，抬声道：“知意，你安伯伯出钱，不需要咱掏银子，你只管捡最大的，最贵的选！”
阎知意点了点头，听话地扭头奔向后面最大个的粉彩花瓶，说：“我要这个！”
安木尔跟江蓠被他们两个逗得捂肚子笑，秦淮之扶额闭眼，真想装作不认识父女俩。
两个门外汉，在几百个瓷器里，选了个最便宜的！
最后，安木尔亲自挑了个斗彩百蝶盏送给阎知意。
一下得了俩，把阎知意高兴坏了，在阎循怀里笑得跟花似的。
离开松鹤堂，回朔南的路上。
秦淮之与阎循同乘一车，嬷嬷带着阎知意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上车前，秦淮之喝了点酒，这会躺在阎循腿上，让阎循给他揉头。
秦淮之看着阎循，问他：“你跟江蓠在院中说了什么？”
阎循道：“她问我你喜不喜欢她送的东西？”
秦淮之：“你怎么说的？”
阎循顿了顿，低头笑看秦淮之，轻声道：“我请她多做几个杯子，好私藏！”
秦淮之气得坐起身，“你怎么可以……”
阎循大言不惭地说：“你能让江姑娘做，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秦淮之语塞，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阎循笑着将人重新揽进怀里，给他揉头，说：“与你说笑呢，我请她做一套观音浮雕的盖碗，没别的！”
秦淮之长舒口气。
＊
松鹤堂里。
江蓠仰头笑看陈驰，“师兄，上次的赌约我赢了！”
陈驰紧绷的情绪花了一整天才缓和，叹道：“以后我们的事，你说了算！”
江蓠往后退了一步，说：“师兄，我知道你想跟我成亲，这个念头你收回去！”
陈驰愣了会神，“你心里还有田凌？”
江蓠摇头，“我没疯，更没傻！”
陈驰垂下头，“那为什么……”
江蓠说：“就像你不需要我的怜悯一样，我不需要你为了负责，选择娶我！”
说完，江蓠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句：“如果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江蓠脚下停驻，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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