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寨。
原本是成州百姓用来防御草原劫掠的堡垒，一个个的堡寨人少了打不下来，人多了时间上划不来。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成州北部可以说是到处狼烟。
哥舒杉和草原牧骑不一样，草原牧骑是为了劫掠，要的是堡寨里的粮食和人口还有财物。
但哥舒杉仅仅是为了报复。
完全的屠杀，蛮人根本不抓奴隶，也不要俘虏，所有被抓到的人全部杀死，遇到堡寨不好攻也绝不费力，全部用火油点燃，等着里面的人主动出来或者活活烧死。
哥舒杉完全不理会成州北部最大的城池，云县。
就是在广袤的成州北部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和清洗。
蛮人偶然还会故意放跑一些成州的百姓，让他们跑去云县，跑去州城，将这种恐惧在成州的大地上播散。
但云县，已无兵可派。
所有的成州军精锐都在黑石关城，留守成州的只有曾经的一些民团，完全形成不了战斗力。
而去送信的信使最快也要三天到黑石关城，大军就算不做任何准备，立马回转，最少五天，才能回到成州北部。
来回八天，也不知道有多少堡寨被哥舒杉烧毁，有多少成州百姓被蛮族虐杀。
况且黑石关城外还有一支蛮族杂牌军和羁縻部落组成的联军，虽然战力一般，但数量庞大，完全放任不管也不行，攻击的话这帮人当这这么多天，什么都不干，就是修筑营寨，看来是早有准备。
成州军只有分兵，一部分继续盯住黑石关城外的杂牌大军，另一部分赶回成州救民。
这也是哥舒杉早就计划好的，正面对决，姜哲有坚城依靠，马步弓齐备，粮草充足，不好打。
但一旦分兵后，就可以逐步的吃掉姜哲的成州军，况且野战他更有信心些。
就是看准了姜哲必然会去救民，而做出分兵的危险决定。
这一日，云县中又来了百十号老百姓，是从附近堡寨逃难而来，十几个堡寨只逃出来百十号人，听他们所说，哥舒杉的施突骑本部人马，正在围攻附近最大的一个堡寨，寨子里尚有近千四周逃难百姓被困。
云县现在官最大的，就是岳蝉蓉了。
姜哲让他扩充护卫队，所以这次并没有带着她，留在云县选人，谁知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她的手上，只有刚刚为姜哲选出来用来扩充护卫的一百老兵，再无其他力量。
“组织民团吧！”
有人提议道。
岳蝉蓉摇头否决，对付草原牧骑用民团还行，毕竟牧骑也是牧民，不是全职的军人，在有主力军队的带领下，民团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
但那是顺风仗，一旦是和正规军的哥舒杉打，怕是够呛，不能再让老百姓去送死了。
岳蝉蓉一身戎装，吩咐一百老兵一起上马，分散开来，在云县大街小巷招呼。
现在成州北部最安全的就是云县了，大量的人聚集在此处。
加上岳蝉蓉这段时间为姜哲护卫队扩容，四下寻访老兵，这才知道好多老兵故土难离，即使退伍，也把家安在这离边境最近的云县。
“成州军老兵何在？！”
“边军老卒何在！？”
岳蝉蓉和一百老卒分别在城中四处呐喊。
“成州军老兵何在？！”
“边军老卒何在！？”
来逃难的老百姓都是一脸的恐惧，抱着孩子，拉着媳妇，看着这些当兵的。
这次敌人一上来就用如此凶残的方式，确实把这些老百姓给吓坏了。
之前面对草原牧骑。大家还能团结一心的抵抗，一方面是有成州军在，有姜哲在，大家都有主心骨。
但这次成州军不在，姜哲不在，敌人还不要东西不要人，只是无情的杀戮，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算是将这些老百姓刚刚燃起的一点热血又给压了下去。
说到底，他们也都是老百姓，如果有一丝希望，有人带领，从众的心理加上一腔热血，就可以将骨子里的尚武激发出来。
但现在没有姜哲和成州军在，让他们独自去对抗如狼似虎的敌人，大家就有点胆怯了。
“成州军老兵何在？！”
“边军老卒何在！？”
一圈转完，没见有人应声，一百老卒和岳蝉蓉再次在城门汇集。
岳蝉蓉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街道的尽头，无奈的摇摇头，可能自己挑的这一百老卒已经将云县的老兵挑完了吧。
“就算没人，我们这一百人自己去！”
“堡寨中有上千百姓，能救多少是多少，让哥舒杉那个畜生看看，成州军，尚在，岂容他屠戮同胞！”
一百人，攻击被施突骑本部人马围住攻打的堡寨，就算不是所有施突骑人，起码也有两三千，去了就是有去无回，说不定一个百姓都救不出来，这一百人还要全搭进去。
但即使飞蛾扑火，也必须扑！
这不是做买卖，没有投资产出比这一说，一个堡寨怕死不救，那其他地方的老百姓将怎么看待成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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